庞隐迎着小徒弟那幽怨的眼神难得松了口,含糊其辞的说道。
庞明给了他一个‘最好如此’的眼神,庞隐暗骂一声:兔崽子!
清亮的琼浆方一入盏瞬间盈香满室,喝上一口庞隐才觉得胸口那股郁气轻减不少,到底是心病就算再劝慰自己,也不过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好酒~”
“这小疯子别看人疯点,倒是没辜负那好手艺,这酒就是御酒都不一定有他酿的醇厚。”
庞明闻言不仅翻了个白眼,人家在跟前伺候时他挑剔的没皮没脸,这人都走了他倒饮酒思人了。
“师父,要不我把他给调回来?”
庞隐闻言一怔,随后冷哼一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前途广大,跟我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在一块这不是害人么。”
庞明最是听不了这样的话,眼眶不禁酸涩,庞隐见状嫌弃般的啧了声,“你这眼眶子浅的,还不如个姑娘呢。”
“都多大还哭哭啼啼的,以后别说是我徒弟。”
“师父,有您这样埋汰人的吗!”庞明其实就是心里不好受,以前他们身边的人都一个个被大王调走了,说是另有重用,可是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照不宣。
“说起来,小疯子都已经调走半年了,这酒也就还剩十坛,以后可怎么办呦~”庞隐摇晃着杯盏里的酒,凝滞的神情里有些恍惚,还有让人看不懂的复杂,庞明以为他是在为‘疯子’担忧。
“师父你别担心他,‘疯子’向来不是个吃亏的,他比我们都聪明,心也够狠,您就放心吧。不过他脱离了您的约束这手上的血估计是少不了了。”
庞明即便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减少半分,可说出的话却格外冷血,这师徒俩那藏在眼底的漠然如出一辙。
“小疯子如今给大王直接办事那是他的造化,不过你怎么不走,若是我没记错,当初大王最先找的人就是你吧。”
庞隐玩味的看着身边的庞明,可是庞明挑了挑眉,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我如今要钱有钱,要靠山有靠山,过得不比那些大人们舒服,还有什么可求的,再说前程这个东西早就不是如今我要的了。”
“若是刚进宫那阵,要是有人给我递了梯子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哪怕是不择手段,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没那么多的约束。”
“不过如今嘛,那些东西我都有了,自然也不需要汲汲营营,还把自己的双手弄得脏兮兮的。”
“这手啊,洗过了一次就得了,有些事哪有第二次的机会。”
“师父,我是有野心,但绝不贪心。”
“跟您的第一天,您就教了我头一堂课,就叫:顺势而为,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