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顿没有迟疑,“是人都是先爱己才爱人,逝去的情谊纵然珍贵,可是也抵不住这世间的人情烟火,人嘛,总得朝前看为了活着而活着。”
布日古德呐呐开口,“是啊,有谁能活着想要去死呢?明明可以更好的活着偏要自毁前程呢?”
随后惊觉又诧异的看向阿古顿那张有些莽憨的阿古顿,他倒是没看出五大三粗的阿古顿竟然能有这般通透的感悟。
说实在话,纵然是他也有些恍然,坤沙的暗投,父汗的心思,这些变化虽然在他的掌握中,可是却还是有些意外跟怅然。
他们兄弟几个,都不是甘居人下的,老大是这样,老三老四老五亦然,王子斗法身后的母族自然也要跟着站队摇旗助威,坤沙是老大的亲舅,而且他与老大的母亲姐弟情深,这样的关系按理说最是牢靠,可是偏偏问题就出现在这,坤沙最后还是选择与自己结盟。
最初他也不敢信任这人,毕竟人心隔肚皮,像他们这样的人便是父子兄弟都不一定真能做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更何况是一个对手的亲族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跟他接触的时间长了,他有些不确定了,这人帮了自己不少,不然也不可能在诸子相争的时候自己能做到完美隐身,看着一个个兄弟落败,而自己兵不血刃的塑造了在父汗心中的完美形象。
用中原人的话来讲就是,不夺不争,恺悌君子。
这样的形象在父汗心中就是最好的旗帜。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就不会放松,更不会真正的信任任何人。
这样想着布日古德心里压着的大石也轻减几分,转头对阿古顿说,“兕国那边是否下了战书?”
阿古顿摇摇头,两道浓眉微蹙着,“从面上看,他们似乎是在与咱们对峙,等着咱们先出手呢。”
布日古德皱了皱眉,“不对,以我对兕寒的了解,他从不做被动之事,出手就是一击必中,这个人,人如其名,对待敌人冰冷无情,就是一柄杀人的宝剑,言出法行,这样对手就是好命定的死敌。”
“我那好大哥虽然做人不怎么样,可论起打仗那一声声赞誉却也不是虚名。”
“便是如此,还不是在兕寒手中过不到三个回合,不是北疆羸弱而是那个兕寒太逆天。”
阿古顿听及此处脸上也流露浓浓的担忧,“殿下,若是如此,我们该如何去做?”
布日古德勾了勾嘴角,摇着手里的银杯里面的酒液像是旋涡一样,犀利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这旋涡,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明晃晃的恶意,“都说慧极必伤,物极必反,兕国不是紧抱着中原的大腿吗,那就应当知着道家的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