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听见凌湛的话以为得了相爷的青眼,脸上的笑的更加潋滟,如初春的嫩柳,透着清爽的朝气。
“相爷容禀,奴婢是被宣召入府的,前些日子一个姐姐病了,因此管家要奴婢来接替那位姐姐的位置。”
凌湛挑了挑眉,笑的意味深长,“是这样,诶,你这端着的是什么?”
春雨笑道:“这是姑娘的药。”
说完在凌湛发问前又接着说道:“几个姐姐实在是太忙了,就让奴婢过来了,想着总不能耽搁姑娘用药。”
凌湛修长的手指搭在石桌上,轻巧的敲击着桌面,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心思,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声,“倒是机灵……”
声音很轻,可是身边的两个人都听见了,沧澜吃糕点的动作一顿,转而就全当没有听到什么,可是端着药的春雨却喜不自胜,相爷不反感她,这个认知无疑是让她惊喜的。
要知道这幽澜汀里的侍女凡是心大的都被相爷给赶出去了,哪一个不是青春貌美,可是相爷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她们这些人都想不通一个风尘女子哪里值得这样悉心对待?
相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要对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大献殷勤,就连后院的夫人们也没有这个待遇!
凭什么!
都是女子,她即便是人间绝色,可终究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舞姬罢了,五十步笑百步谁又比谁高贵?
若不是拥有丞相的怜惜她又怎么会过得如此自在?
可是瞧瞧她又做了什么,不是跟相爷板着一张脸,就是无理顶撞,也不知道相爷看上她哪了?
春雨面上不显,可是心里愤愤的在想。
“东西先放下,这里不用人伺候,下去吧。”
沧澜那一瞬间的异样到底还是取悦了凌湛,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脸上的冷意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则是看向沧澜时更加温柔宠溺的眼神。
这下可是打了春雨一个措手不及,有些惊疑的看向凌湛的方向,连失礼都没顾上,整个人就像是要碎了似的,眼眶泛红,一副委屈吧啦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凌湛辜负了她,那小鹿般的眸子隔着朦胧的水雾,巴掌大的小脸更显无辜。
许久不曾言语的沧澜开了口,“去给我取古琴来。”
凌湛闻言眼前一亮,自从澜儿生病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她绝妙的琴音了,以前他可以命令威胁,可是知晓自己心意以后他便再也无法不去顾及澜儿的喜恶去做事了,因此他不在要去沧澜做什么,而是去陪着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事。
有时候认真的很奇怪,总是要等自己后悔之时才知道当初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