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日历翻到了2011年的第一页。

公司陆续开始了年底的收尾工作。

这一个月里，宋子瑜隔几天就会接到一个陌生号码，大多是路边的电话亭的座机号，他都拒接了。

年尾是职能部门最忙的时候，核对加盘点，清理加检查，还有节前保证银行按时发放全公司的年终奖以及筹备大型年会。

整日里嘻嘻笑笑的财务部自打元旦假期结束，每天工作的状态如霜打的茄子般萎靡，又如打了鸡血般亢奋，精神一度错乱。

而融资部的区域常常寥寥无几人，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应酬的路上，老客户需要维系，延续合作，新客户需要了解，建立信任。

叶瑾秋和宋子瑜从早到晚忙的也没心思去想其他事了。

直到中旬，一个前缀带着京都区号的电话打过来，宋子瑜晃了下神，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止。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来了，换句话说，那个人根本一天也别想他有好日子过。

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到无人的阳台，寒风扑面，混沌的缺氧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深吸一口气，然后摁了接听。

“宋子瑜，终于知道怕了，再躲一下试试。”宋朝暴躁的站在电话亭前跺脚，这地方太冷了，他来的匆忙，仅一件厚外套根本不够抗寒。

听见这个声音，宋子瑜的心彻底跌入了冰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着那头凉声道：“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去挣？扪心自问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要？”

“少说这些废话，你是我儿子一天，就得承担责任。”

宋子瑜闭上眼睛，抓着栏杆的手冻的通红，“我没钱。”

“你以为我大老远借钱过来是听你说这个的？今天必须往我卡里转五千块钱。”宋朝一下一下敲击着旁边的玻璃，“要是晚上没收到钱，过两天我就会出现在你上班的地方，你找不到我我可找得到你，现在给你花钱息事宁人的机会要想清楚，七年了，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模样了，到时候听见爸爸喊你可别乱跑。”

说完，宋朝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挂了电话，立刻跑入了最近的网吧，开了台通宵的机子。

宋子瑜来不及问他的位置，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拿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看着下方灰白的地面，甚至有一了百了的冲动。

又一个电话打来，他下意识的往手上看。

随后他拿上接了起来，轻声说：“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