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栋梁在那里，万一机灵有眼色能传染呢。

突然长脑子这种事，他就不奢求了。

“真的？”

小冤种有点为难，“我要是去姥家，那就没人看家了呀。”

他还举棋不定了起来，搞得栾惟京想一脚把他踢出去。

——

不得不说，栾惟京的执行能力和办事效率都很高，而且周到。

温鱼以为，他要和自己一起从小事做起，包括找人、问路之类。

直到有人过来带着他们去某个办公室，拿出来一个崭新的‘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温鱼都跟做梦似的！

当下还没有身份证，需要村里乡里镇子上开证明，这些栾惟京都给她跑好了。

包括注册资金、投资额等等基本信息，都是栾惟京负责的。

“一点都不麻烦，我还得感谢你们勇于尝试，带动新青年变革呢！”

握着栾惟京手的年轻人很是热情，“栾哥，今天别急着走，我叫人跟大食堂说了，咱们晚上好好喝几杯。”

这人的父亲当年被下放在乡里的牛棚，那会儿的栾惟京就活套，帮衬了对方不少。给小媳妇儿办事，找到了积攒下来的老关系，顺应时代潮流的发展，对方是真心实意想请他俩吃饭。

栾惟京先和对方客气，“如果没有你，我这还不知道要跑多少趟，该我找地方请你吃饭才是。”

“哪里哪里，国家鼓励积极响应号召的人民都来不及，我不过是刚巧吃的这碗饭。”

对方是个知趣的。

走出办公大楼，栾惟京给对方递烟，“回头找机会，我正式去拜访问老。”

问晴霖推脱，“他是他我是我，咱哥俩得坐坐。”

他一直听父亲说栾惟京不是池中物，今日一见，才知父亲所言非虚。

说话太急切，忽略了温鱼，问晴霖忙笑着道：“还有小嫂子，咱头回见，可一定要让我招待。”

他不接烟，栾惟京索性把手臂上的小提兜递给了他，“真不是和你虚让，趁着有时间，后头还要去注册商标。这是给问老的，你帮忙转交一下。”

问晴霖28岁，身上有点办事人员的独特气质，可又掺杂着一点没摸透的耿直。

“栾哥，你看你，这不是叫我回去挨说吗？”

伸手勾住了温鱼，栾惟京笑着道：“没出过远门，有点吃不消，我们办了事就早些回去了。过了年我再来看问老，和你开怀畅饮。”

给了句踏实话，问晴霖才放栾惟京走，“成！那我回去就跟我父亲说，栾哥你可不能耍我。”

等栾惟京和温鱼离开，问晴霖回办公室，打开小提兜，看到里头的整条红塔山和黄色封条的上海牡丹，惊呼了声‘嚯’，直接拿起电话就给家里打了回去！

当下每个地区都有属于自己品牌和地方特色的香烟。

他们这边有好几个顺口溜。

致富踏上万宝路，事业登封红塔山。

和进口的万宝路比起来，1956年就开始生产的红塔山口感更柔顺，香气纯正、丰满、舒适。

这款香烟价格不贵，所以深受大众喜爱，火爆到有时候柜台都缺货补不过来，是老烟民心目中最好抽的香烟之一。

而牡丹烟，就更有来头了。

其他响当当的名号不提，单说作为甲级烟的牡丹牌要凭票供应，直到有了蓝封条的外销牡丹才放开供应，就足以说明牡丹烟的档次。

这个年代，想抽到牡丹烟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别的烟还是几毛钱卖的时候，牡丹已经卖到了4元一包。

牡丹又分好几种，烟盒上面没有玻璃纸的是本地销售，有黄色封条的凭票供应最好抽，还有不带过滤嘴的，俗称‘小牡丹’，蓝色封条的口感差一点，是敞开供应的。

看到办公桌上的黄色封条香烟，问晴霖一个劲儿跟他爹说好话，“人送的可是烟中极品！老乡混的可真不赖，要是他们生意做的好，我都想跟着干了！”

儿子一点都沉不住气，叫他接触接触栾惟京，也是叫他学一下那个狐狸劲儿。

温鱼这边，看着鲜红的印章，她热血沸腾！

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栾惟京趁机问小媳妇儿，“我今天表现还不错吧？”

什么叫不错？是喜出望外！

温鱼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瞧出小媳妇儿的好心情，老男人趁着等车的空当，浅笑着问：“那是不是得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