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的麦收进行到第四天,温鱼跟着小冤种和蒋五星出了趟门,头上戴着婆母特意给她做的防晒草帽。
“哟!温鱼这是出月子啦!”
“没见你家麦子往这边拉,我见大京拖拉机上装的都是别人家的。”
遮着脸,看不清长啥样,可熟悉的知道她身高、体态呀!尤其身边还有栾纵添和蒋五星。
“你可真会选日子!这会儿出月子,正好赶上给家里做饭?”
小冤种瞪了对方一眼,对方还拿他当小孩儿看呢,“小添看啥?想来替叔叉两下?”
汗流浃背的,手扶着扬叉,衣裳上是已经覆盖了好几层的云彩圈。
——全是出了汗湿透弄的。
至于蒋五星,都不用旁人说闲话,在蒋五星来栾家前,洛松兰已经走街串巷地说了家里多个孩子的事。
被人好奇看两眼,蒋五星是能够接受的。
有些人爱说风凉话,嫌栾惟京有钱没地方花,管外村的闲事,不如造福本村。
不少朝栾惟京借钱的吃到了实惠,日子不那么紧巴,孩子上学不受难为了,自然会帮着说话。
能叫读书,大部分家长还是选择继续读的。
村子那么大,当然也有叫留在家里帮忙干活儿,到了年龄嫁出去或者出去打工挣钱的。
别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忙,温鱼没好意思多待,稀罕了两眼当下的气氛,亲眼看到堆成比房子还高的麦秸垛,一处挨着一处,内心深处无比敬佩劳动人民的智慧和付出。
打谷场上,干啥的都有,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放眼全是丰收、喜悦的景象。
有压麦的,有专门负责处理麦秸秆的,还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帮忙,全家出动,特别热闹!
有经验的成年男人使用各种工具,十字耙、扬叉,把打下来的麦粒和秸秆分开,聚成两堆儿。
上了年纪的婶子大娘们用筛子、簸箕把麦子弄的更干净,把麦片清理出去。
村子里的大喇叭很应景开始吆喝起来。
“老少爷们儿们,麦子拉出去,都是咱的脸面,可别叫人家给咱打回来!丢人!”
“妇女同志们,不能因为劳动,就把做饭给耽误了,半边天就得两手抓!要管好家里人的肚子,也得把好质量的关!”
一群女人开始嘻嘻哈哈起来。
“放他娘的屁!当老娘马王爷三只手呢!”
“把咱劈成两半儿算了!”
“两半咋够?怎么也得仨!”
周围人不解,女人扯着嗓门儿大声道:“家里做饭一个,地里收麦一个,这里还得留一个呀!”
又是一阵阵哄笑,温鱼都有点喜欢这样的氛围了。
“我明天也要去厂子里做这些。”
苦是真的苦,可大家似乎都不怕苦!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苦尽甘来的笑。
栾家的麦子,全部拉去厂子里了。温鱼受到了感染,就想设身处地感受一下。
谁知道晌午栾惟京回来,说明天他家的麦子都能直接拉去交公粮了!
还有罗吃水跟其他几个弟兄的。
虽然其他人和栾惟京不是一个大队的,可大队队长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没法子,谁让栾惟京开拖拉机,不管他要油,都是自己买的,回头他还能把这些上报留着往后大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