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老皂角树后面的罗吃水抽了几口烟,听见人跑远了,把烟熄灭,抬起双手对着吹了口气。
不行,烟臭味太难闻了!
得改!
回到狗窝一样的住处,罗吃水睡不着,摸到了栾惟京那里。
“我想盖房。”
栾惟京熟悉罗吃水的脚步声,都没睁眼,继续装睡。
罗吃水心里此时此刻惊涛骇浪呀,虽然有点不厚道,可是他控制不住地浑身冒泡泡,“不够意思,咋不问问我为啥突然想盖房啊!”
京哥叫他打掩护的时候,他可是二话不说就执行。
实在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罗吃水搓着手就要往栾惟京的折叠弹簧床上跳,“我还就不信--”
他话没说完,听出不对劲儿的栾惟京睁眼黑着脸道:“有屁快放!”
罗吃水摸出手电筒打开,呲着牙傻乐,“我打算盖新房了!”
这是一时半会没打算走的意思,栾惟京每天晚上睡觉都不高兴,不能搂着小媳妇儿,“你不是不打算收拾你那家传的老房子?”
不少人说过罗吃水,他现在不差钱,叫他把家里翻新一下,他啥话都能往外说。
反正就是没心思。
“今时不同往日。”
抛出这么一句话,罗吃水乐呵呵道,“京哥,我就盖在你新房旁边。”
到时候……挨着,说说话见个面都方便。
栾惟京只想叫他赶紧滚,“你跟兄弟们招呼一声,这趟活儿回去就张罗干。”
翻个身,弹簧床发出刺耳的响动。
没法子,出门在外就是这样,能不睡硬纸板已经很不错了。
一场雨过后,半截袖穿着都开始冷。
小冤种和蒋五星晌午一回来,温鱼赶紧把长袖布衫给了俩人,“往后天不好晌午别回来,学校不是有食堂?每天身上带点钱,或者在食堂存点钱,遇上下雨天就在学校里吃。”
她半晌还差一点跑去给俩人送雨衣送伞呢,幸亏快放学的时候不下了。
老男人带的衣裳是他自己收拾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带厚衣服。
她这里刚想到这一茬,老男人隔天夜里就回了家。
温鱼别提多意外了,“你……不是说要俩月?!”
去之前,他特意强调了,这次工期紧,要抓紧时间。
“嗯,有点事。”
栾惟京一本正经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小儿子,状似无意拿起桌上的练习本翻了翻。
蒋五星的一看就工工整整,摆的也齐。栾纵添的……字没写几个,书和本看上去倒是受了不少罪。
小冤种有点慌,以往他爸是不检查作业的!这是干啥?
温鱼也挺诧异的,“这么晚回来,你吃饭了没有?”
锅都刷了,“家里有挂面,你吃不吃?”
前两天温观棋刚给送的,说是镇子上开了个挂面厂,皇甫淑珍买了不少。
“吃过了。”
看眼小媳妇儿,栾惟京去衣柜里取出来一件外套。
“我俩出去办点事,你们先睡吧,不用留门,我带有钥匙。”
小冤种不放心,这大晚上的,“你带鱼姐去干啥?”
蒋五星在蒋家虽然没有接触过夫妻间的知识,可是正值青春期的同学之间,有些会以讲成人间的事为荣,各种夸大其词。
“去温家堡一趟,估计会回来晚,你们不用管。”
煞有介事交代罢,栾惟京把小媳妇儿给拉了出去。
蒋五星拽住要追出去的栾纵添,“该给弟弟喂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