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京回来,问问他咋回事,一下子掏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洛松兰手里没闲着,在涮衣裳。
对他们家来说没啥,可村儿里大部分人家没有卖粮以外的收入,钱都是勒紧裤腰带,从牙缝儿里省出来的。
除了割肉疼,可就是往外拿钱疼了!
温鱼一趟一趟往绳子上晾,“这二十块钱不知道是一家掏,还是一个队上拿出那么多。”
小老太想着也是,“要是一个队里收二十块钱,大家伙儿凑凑也就有了,每家每户都要二十块钱,谁吃饱了撑的?”
听说村儿里跟最好的温家堡一样,能通电了,老农民们地都不下了,凑在一起扯闲天。
“事儿是挺好的,就是钱太多了,我家估计用不起。”
“有电好呀!在院儿里撕玉黍皮,也不害怕有风把蜡给吹灭了。”
“谁不知道有电好?钱也好!”
栾惟京没到家,就被人叫住抱怨了一通。
“人温家堡就没听说收啥钱,咱村儿耍啥花样?”
“就是,安不起就别安,还分摊下来数人头了?”
“俺们队长说了,谁稀罕谁走去!反正俺全队都不整。”
栾惟京没回家,直接去了三队队长家,也是罗吃水所在的小队。
这会儿,三队队长正发愁呢,“大京,你看这事儿弄的。”
原来村儿里是没有这个指标的,上头只给温家堡走电。
在外跑的,栾惟京消息灵通,他找了三队队长,又叫他去跟大队干部们说,最终达成共识,找了人,镇上决定让他们村儿和温家堡一起进行。
只不过温家堡有政府管,他们额外加上去的,得自己拿一部分材料费。
当时说好好的,算下来,一家一户往外拿四块钱就行,栾惟京也说了,多出来的部分,他掏了。
谁知道各大队通知下去,要二十块钱!
“你事先不知道?”
三队队长肉眼可见的疲惫,“他们哪肯叫我知道?我刚跟他们大吵一架!”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那些人简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吃相太难看。
这些话他没跟栾惟京说,都憋在心里头,“我看,他们那么贪得无厌,这电不用也罢,几十年的煤油灯又不是没用过,蜡烛也能使。”
栾惟京之所以找三队队长,是因为他所在的小队队长,跟村长是亲戚。人不错,但是一旦跟村里的利益牵扯起来,他就做不了主了。
村里的利益,说白了就是村长中饱私囊的算计。
加上前阵子罗吃水说过乡长嫁闺女那天吃席的事,栾惟京对村长更没有好感了。
“啥时候再选村长,你争点气。”
现在的村长能当选,也就是占个他本家人多。三队队长闷头不说话,正这时,村儿里有个小干部跑了过来。
“哟,大京也在呢。”
跟栾惟京打了声招呼,来人朝着三队队长笑道:“走吧,开个会。”
三队队长正闹脾气呢,“哼!那种欺压老百姓的会,谁爱开谁开去!”
来人笑看几眼栾惟京,上前去拉三队队长,“好事,绝对大好事,你去了就知道。”
栾惟京二话没说,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