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多少回她想法极端,想和栾援朝同归于尽,想弄死他,想掏出他的狼心狗肺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没叫她疯。
“我爸……也没了……”
安彦姝哭得伤心,洛松兰整颗心跟着揪紧,“这么大的事,咋不跟家里说一声?你这傻孩子。”
老二常年在外头,靠的就是媳妇儿家,那边儿情况他们几年前去看过,儿媳妇的娘跟儿媳妇一样,是个利落干脆的,最好打交道。
栾援朝忍了忍,到底是没憋住,“妈~你别被她骗了,她爸活好好的!”
这下,全部人都有些懵了。
彦姝却像是被戳到了敏感点,“他都不要我和我妈,去找别人了,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天知道,那个男人怎么那么狠心,她妈刚病,他就开始给旧恋人写信通消息。母亲刚入土,他就迫不及待找人家去了。
呵呵,她和母亲还真是一样的命。
栾援朝跟岳父颇为同病相怜,这么多年,在安家,数他们俩的关系好。
原先安彦姝还高兴来着,谁知道,是另有别的缘由。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妈和你都多么强势,多么瞧不起人!”
连带着彦姝她亲大哥,他也能拎出来,“还有你的血脉至亲,都能离你而去,你咋不想想,是谁的原因!”
之前哪怕吵的再厉害,栾援朝不会往她的伤口上撒盐,眼下看着爱到了骨头缝儿里的男人,安彦姝只觉得陌生,浑身发凉。
栾援朝却不吐不快,难得见她震惊,无法接受的神情,莫名有点爽,“你就是活该!”
刹那间,洛松兰朝着案板柜跑了过去。
——她要去拿最粗的擀面杖,打死这个没心肝儿的东西!
只是没等小老太动手,栾闰文抬脚把栾援朝踹跪到了地上。
栾援朝脑子里很清晰,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别说了别说了,说了就无法挽回了。
可是他管不住嘴,不说出来,他会憋死。
安彦姝仰头笑开,眼泪不停从眼角往下流。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活该,都是我活该!”
从地上站起来,彦姝对洛松兰和栾闰文说,“我得谢他,没有他,我就不会认识大家。”
尤其温鱼,她们现在有生意往来。
栾逐元想靠近他母亲,可是又不敢,欲言又止的,同样眼泪鼻涕一把。
栾援朝心脏一缩一缩的,他不敢去看妻子的眼睛。
彦姝说:“果然找来是对的,我不能人落不着,名声也落不着吧?”
指着地上的人,安彦姝一字一句道:“他,栾援朝,跟我那个‘重情重义’的爹一样,我妈没下葬,就和别的人勾搭到了一起!”
“我没有!”
栾援朝矢口否认,彦姝怒吼,“你敢说没有!我都看见她搂着你脑袋安慰你啦!”
那叫一个郎情妾意,是多巴不得那一天啊。
她母亲病故,她最没有主心骨,最脆弱的时候,接二连三身边的至亲背叛她,“还有我哥,他离我而去,是因为我妈没有给他留一分钱!你咋不说,他吃喝嫖赌抽就没有不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