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丞听得直点头,“嗯,你说得不错,此案疑点甚多,并不能凭一家之言就断定是你下毒陷害。”
慕念白:“……”
你方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甚至还想屈打成招来着。
府丞发表看法后,立即起身请示:“下官愚见,小殿下以为如何?”
“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就照她说的法子去查吧。”
既然小殿下发了话,就是耗时三两个月也得查啊,府丞赶忙领命。
“不过……”晏之初靠坐椅背,将两根手指轻轻敲在案桌上,“为何我一来,府丞大人就改了口,方才不是还说她有罪要上夹棍?”
那“笃笃”的两声,好似敲在府丞心头,这位晏小殿下的话堪比圣旨,他哪里敢辩驳,只能立即跪地磕头,“下官愚钝,下官知错。”
“顺天府管着京城四方城土的百姓,你们平日就是这样为人父母官的?”
这一声不怒自威,其话语之重非堂中人所能承受,这是一杆子把顺天府给打死了。
府丞惊出一身冷汗,连话语都开始结巴:“卑……卑职有负皇恩,卑职……知错!”
“若是一句知错就能抵消罪过,那我胤月朝还要什么王法?”
饶是府丞后知后觉,此刻也明白了这位姑娘身份不简单,他在朝多年,也算混成了半个人精,小殿下在气头上,便只能走这位姑娘的路子。
“慕姑娘,我方才多有怠慢得罪,实属瞎了眼,还望慕姑娘海涵。”
其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令慕念白一头雾水,她看向堂上的燕小爷,见他也正盯着自己,不由得慌了神。
这是个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要看她的态度行事吧?
“抱歉,恕我无法海涵。”她冷冷道。
府丞闻言汗如雨下,他悔不该收了邵家少夫人的钱财,只得继续转头去跪求晏小殿下。
竹香看着堂上形势巨变,来了位不知名地大人物,而那府丞又是完全一副鼠辈姿态,知道主子计谋破碎。
若朝廷真的严查下来,只怕她们这边要露馅。
如今虽然未能打倒这个妖精,但好歹让少爷收了心,不能算是毫无收获。
她大着胆子道:“大人,我想起来前些日子我们府中有人肚腹不畅,曾经购买过巴豆,兴许我们小姐是吃食中混入巴豆导致的见红也未可知。”
“这么重要的事你方才怎么不说?”府丞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
“方才我也是着了心魔,想着慕姑娘既然有作案动机,便私心里以为就是她干的。”
好啊,这时候了还要背刺她一刀,慕念白眼神简直想杀人。
晏之初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便知今日若自己不来,这丫头少不了要吃顿苦头。
“这么说,岂不是你邵家误告了?”
竹香被这气息压得大气也不敢出,“是……是……大约是的。”
眼下既然对方反口,那便大事化小最佳,毕竟她还开着家胭脂铺子,若是事情闹大,只怕会毁掉她两年的心血。
可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两人。
“府丞断案不公,革去官职,永不复录用。堂中诬告之人,杖责二十。”
堂上瞬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求饶声,然而晏小殿下连半个目光都没施舍,他风姿卓越,径自出了堂。
慕念白长舒一口气:好险,若不是这位燕小爷来得及时,只怕自己今日十指不保。
她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才发觉身旁站了个人。
抬头一看,原来是景策。
“慕姑娘,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