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晏小殿下编的瞎话,比她编的确实要魔高一丈。
此时他恰好朝她得意一笑,跟会读心似的。
晏之初将事情交待清楚,便告辞离去。
好在父母亲并未对此事有所怀疑,见她安好,便没有过问得太详细。
回到房中,见桌上正摆着三春晓的账本,慕念白却没有翻看的欲望。
唯有此刻独处,她才能静下心想最近发生的事。
今日晏小殿下为什么忽然出现在沈二公子的府里,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元英县主的事,又为什么要让她离燕小公爷远一些,她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于回想昨日与他碰面时的场景,都能探寻出心中的一点异样。
所有的异样都归结为一点: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可每每这个想法冒出头,她就会不自觉地否认,因为她找不出这喜欢从何而来,无论从身份、阅历、家世还是未来的发展规划,他二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毫无共通点。
她困惑极了,这困惑远比对燕小公爷的困惑要深。
燕小公爷还只是莫名其妙的以友相称,而晏小殿下,却一直在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她。
照这个思路回想下去,第一次碰面时他给自己包扎手指,邵志勇夜袭时他为自己撑腰,生完病他带自己去吃想吃的菜,在海棠春出了问题他也是第一时间赶来……
所有的细节似乎都有了说法。
一颗心咚咚直跳,慕念白没搞清楚这悸动的来由,她甚至于分不清,这份悸动里是慌乱更多一些,还是欢喜更多一些。
想不清楚,那便不想,这是她的一贯作风。
还有一月便是新年,街上多了些写春联、画门神的摊位,也有人专门卖香烛、点心、糖果、黄历等物。
更有形色各异的灯笼售卖。
出门逛了一趟,浓厚的新年气息让人不自觉变得开心。
这两三日,慕念白诸事不想,只认真吃饭睡觉,偶尔出门闲逛一下,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许多。
海棠春的妈妈已经派了好几个人来请,希望她能赏脸过去吃顿饭。
正好她也不想把事情拖到过年,便应了妈妈的饭局。
不过这一回,她不是独身一人,而是带着月桐和晚芳两个去的。
见了面,妈妈自是一顿道歉,“慕姑娘,这回的事是我海棠春不对,我也没想到锦婳那死丫头鬼迷了心窍,险些酿成大祸。”
她话的重点在“险些”二字上,“险些”,也就是说大祸未酿成,事情还有回旋余地,慕念白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
“妈妈叫我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自然不是为了吃饭。”妈妈推了推青姝,见青姝不为所动,继续道,“是为了向姑娘你赔罪来着。”
“那妈妈可想好该怎么赔罪了吗?”
“我想着,为了姑娘的名声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并非妈妈我看轻姑娘,实则是千好万好不如银子好,不如姑娘说个数?”
好一个为了她的名声,慕念白心中冷笑,“妈妈当真随我说多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