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白做着太子府的胭脂生意,其实前些日子便听见些传闻,说太子受了皇上冷落。
只不过她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良心钱。
所以对这些事,也只是听一耳朵便过,从不会留心。
她不想卷入朝廷的争斗和是非之中,即便莫名其妙被大理寺抓进大牢,被沈淮序绑在刑架上施刑,她也没有去问过晏小殿下个中缘由。
只要小殿下不主动说,她便不会多问。
第二日一早,慕念白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回家去。
她来的时候手上空无一物,月桐来时也只是简单一个包裹,装些换洗衣物,所以主仆两个收拾起来也没费什么功夫。
推开房门,却见院子里人丁往来,小太监们在府中管事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往外搬东西。
管事见她出来,立即笑脸相迎,“慕姑娘昨日可安睡?”
“安睡,安睡。”慕念白指着来往的人群,“他们都是在搬什么?小殿下要搬家了吗?”
管事哈哈笑着,“这些都是小殿下吩咐,要给姑娘家送去的东西。”
“哈?”
这么多!
慕家那个二进小院子能塞得下么……
慕念白虽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么不明不白地往她家里搬东西算个怎么回事呀,“小殿下呢?”
“小殿下正在梳妆,想来应该快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梳妆”两个字来描述他,觉得有些好笑。
月桐在廊下看着来往搬运的东西,嗫喏道:“小姐……这怎么看着像是要下聘。”
慕念白回身瞪着她,“别瞎说!”
这话若是叫旁人听去了,还以为她觊觎小殿下呢。
月桐赶紧着把嘴捂严实,生怕给小姐招来什么麻烦。
两人在廊下站了一盏茶的功夫,晏小殿下那边恰好就梳妆完毕。
惠风和畅的初夏时节,晏小殿下身着石青素地云纹保和冠服,胸前是五彩妆花的补子,还好头上戴的乌纱折上巾的帽子,把那逼人的端方贵气压了压。
不然让人看了,还以为他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朝会。
就连景策,为了和主子相匹配,也还着意打扮了一番,那墨色长袍上的玉带就十分显眼。
慕念白一边没出息地暗赞好看,一边腹诽:不过是送她回个家而已,至于这么郑重么。
晏之初迈着极沉稳的步子,一步步走来,至她跟前站定,“看呆了么?”
慕念白:“……”
呆你个大头鬼!
“你这样打扮,衬得我好像你身边的丫鬟。”慕念白直言。
“那你可是普天之下头一个,要知道,我从不让丫鬟近身。”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院中来往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晏之初问管事,“东西可都备好了?”
“回小殿下,都备好了。”
他又看向她,“走吧。”
说完便迈着大步往外走去,颇有些意气风发。
慕念白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后头,“送我回家而已,不必送那么多东西,我在这儿吃你的喝你的也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