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不敢当,公子看着有些面熟,不知是否在哪儿见过?”
“巧了,我看姑娘也有些面熟,兴许咱们是前世的缘分。”
开这般轻佻的玩笑,却不叫人反感,反有种大哥哥般的和煦。
慕念白掩面笑着,又问:“我该如何称呼公子?公子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在下祝凌云,家中有位妹妹,今日前来就是为她挑选胭脂的,只是我对这些一窍不通,所以想请慕姑娘帮帮忙。”
“你家妹妹可是元英县主?”
“姑娘认得我家妹妹?”
“我有幸与元英县主有过两面之缘,不过祝公子和令妹长得并不像。”
“噢,我妹妹长得像父亲,我长得像母亲,确实不太像。”
两人一路说着,上了三楼的雅间。
这位祝公子擅长旁征博引,趁着慕念白介绍胭脂的时候,总能扯上几个小故事,月桐听得津津有味。
晏小殿下有时候会跟她讲讲朝中事务,是以慕念白知道,这位祝公子并不在朝为官。
这是这一次接触来看,她觉得此人长袖善舞,不去当官真是可惜了。
祝家家丁拎着几盒胭脂,陪同自家公子上了马车。
祝凌云在府中严苛少笑,连妹妹祝朝云都怵她,这回能出来给妹妹挑胭脂,自然也只是个幌子。
“是个亲和之人。”他心里想着。
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
不过,这样一个女人,却能同时入了小殿下和燕小公爷的眼,实在是不容小觑。
掀开车帘,他吩咐随侍:“你派个人盯着,不用跟的太紧,只要她人不出京就行,万不可打草惊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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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淮序那日从绛园离去,已有近半月未曾现身。
宋清允心知他是回了沈府,而她自己,却只能在这个笼子一样的宅院里枯等。
身体起了一些变化,食欲开始变差,她没告诉任何人。
短短时日,她便消瘦得厉害,冷苑只得想法子开解。
“夫人家里今蒙大赦,该开心才是。”
见夫人整日坐在窗前,腰身也不像之前那样好了,冷苑提议:“要不奴婢陪您到外头走走,这内院还有许多地方,夫人从未去过呢。”
宋清允如一具行尸走肉,被冷苑搀扶着在院中信步。
二人走到一处小院,“夫人,这里是沈大人的书房,咱们再到别处去逛逛吧。”
因沈淮序在大理寺任着要职,书房里有时会放些机密文件,从前这书房都是设在外院,有专人看守。
后来为了陪伴夫人,沈大人便将这书房挪到内院,虽无人看守,却仍旧是不许人踏足的。
宋清允拂开冷苑的手,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该有尊严的死去,还是该苟且偷生的活着?
关于沈淮序,她知道的太少。
即便是要去死,她也还是想弄清楚,沈淮序这些日子在绛园与她日夜相守,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