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白诧异回过身,脸上立即阴转晴,“景……景大人,好久不见!”
两人都心知肚明,彼此称呼为大人,不叫人察觉出破绽。
“慕大人怎么这副模样,是受人刁难了?”景策替主子关怀道。
慕念白答得像模像样:“卑职方才去见了晏小殿下,因差事办得不好,受了些责骂,算不得什么。”
景策闻言便明白了事情起末:哦,原来是打主子爷那儿出来,正演戏呢。
“有个事儿我也是方才才得知消息,想着同慕大人知会一声也无妨。”
“景大人但说无妨。”
“大理寺的沈少卿向皇上求旨赐婚,皇上答应了。”
慕念白心一惊,“求娶的是哪家姑娘?”
“前兵部职方司宋家的姑娘。”
没想到,沈淮序这么坚决,被宋家拒绝后竟然转头儿去求了圣旨。
可清允不愿意,即便是皇上,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慕念白为好友鸣不平,这些话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有不知轻重地吐露出来。
她还想问问更多细节,可此地人来人往,一个仓管部的九品芝麻官,同小殿下的贴身侍从,太引人注目。
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景策贴心道:“若是有更多消息,我会派人去告知慕大人。”
“多谢。”
从西山回去,夜色已深。
心里头埋着事,更容易疲累,慕念白索性早早洗漱一番上床睡去。
至于库里的那些人,小殿下的交代,以及清允的婚事,都留到明日再说吧。
实物库的那几个大使没料到慕念白能躲过这一劫,听闻金库和粮库都承诺会想法子补足亏空,才从太子爷那儿挣得一份生机,可实物库的亏空……
管事贾芜更是不解,上头对此事分明是高高拿起的态度,怎么到了实物库,却又轻轻放下。
难道,这位慕大使背后之人,在太子爷面前也说得上话?
是以,今日一大早,心怀鬼胎的几人都默契地摆上酒席,只等慕念白一到,就兴冲冲地围上去。
贾芜做出一副恭敬模样,“哎呀呀,慕大使昨日辛苦,我听说,这回金库和粮库的人都挨了骂,只有你这儿相安无事。”
哼,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装傻的本事倒是一流。
慕念白哪儿能着他的道儿,“怎么没挨骂,您是不知道,太子看了我递上去的账册,气得把杯子摔了个稀碎,吓得我冒了一身的冷汗。”
听她这话,贾芜立即追问:“太子爷怎么说的?”
慕念白心想:既然你要问,那我可就瞎说了。
“太子问:‘你们实物库怎么派你一个小姑娘来回话?’还说‘金库和粮库的账册都装了几大箱,怎么你们实物库就这一本?’”她狐假虎威地敲打众人一番。
一群人立即七嘴八舌地问:“你怎么说的?”“是啊,你怎么回的话?”
“我就说,我们实物库的事,一针一线都记在账册上,只是太子事务繁杂,拿一大箱来反倒不知从何看起,不然拿这一本,精华全在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