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最开始,宋清允就同她说过——“晏小殿下这样的人,最终是要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来做夫人。”
纵使他曾对自己表明过心意,也曾对自己有过诸多许诺,可眼下的事实是:元英县主已经成了钦定的太子妃。
便是个傻子都知道,当今皇上唯有一子,便是曾经的奉国将军如今的楚王——晏之初。
他被封太子,只是早晚的事。
即便他还未被封为太子,却已经迫不及待应允了元英县主太子妃之位,这样的心意,不可谓不叫人动容。
或许现在满京城都在为这出郎才女貌的亲事叫好。
她拿被子蒙住眼睛,仍旧抵挡不住那股酸涩之感,她不伤心,只是有些生气:为何这样的事不是他亲口来说,大不了好聚好散嘛,她也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
自己的相好即将另娶他人,这样的消息从旁人口中得知,当真叫人难受。
明明不久前他才说过,“与我凤冠霞帔拜天地高堂的,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
她虽明白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凡事总不能随心所欲,终究是各有难处,但她觉得没什么难处是不可以说清楚的。
她可以理解一切,唯独不能接受这样的无疾而终。
哭过一场之后,慕念白觉得身上长了些力气,她试图打起精神料理铺子的事,眼瞅着到了初夏,本该又是新一轮的旺季,可她却拿不出什么钱来备货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春晓停业整修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依旧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借钱,然而眼下朝廷正经历一轮战败,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若战火持续个几年,只怕到时候要赔得倾家荡产。
思来想去,也只得暂且作罢。
这日,月桐难得见小姐从床上起来,正对着院子里的杏树发呆,便提议道:“这几日街上解了宵禁,小姐无事便去逛逛吧,也换换心情。”
“解了宵禁?那些作乱的人都被抓到了吗?”慕念白问。
“都被抓住了,听说裴指挥使还升了官呢。”
出去逛逛也好,再躺下去人都要变傻了。
她将自己收拾妥当,却不许月桐等人跟着,只独自拿了银钱出门。
车夫问她去哪儿,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随口道:“去栖迟。”
“呵——”慕念白苦笑着,原来自己还是想去见他。
有日子没来,栖迟门口还是老样子,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见不到他的准备,没成想在门口碰到了景策。
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宦官,正从正门走出来,见着她也一如往常主动上前打招呼,“慕姑娘,您怎么……瘦了这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