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自己的安全着想,慕念白临行前让张崇武找了一批有功夫在身的可靠人,一行人伪装成镖局,还像模像样地拉了几箱子的衣裳。
虽然她也动过瓷器的主意,但一路奔波,瓷器不仅重还容易碎,远不如衣服来得轻便实在。
反正她是为了掩人耳目,做做样子就行。
出发前她还曾前往道观向师傅道别,结果师父把自己的关门弟子一并送给她了,她说:“秋实在我这儿也学了些时日,有些长进,让他跟着你为师也放心。”
这下好了,原本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女扮男装,现在有两个了。
人跟着也就算了,秋实还带了两大车的书籍,大大加重了马匹们的负担,减缓了行进速度。
走了两日,慕念白忍不住道:“秋实,咱们这回是出去闯荡的,不是去读书科考的,你带这么多书,有时间看么?”
“有的。”秋实答。
“你这嗓子是怎么了?”慕念白说着就要去摸她下颌,这声音听着粗粗的,像个刚开嗓的小鸭子,像是上火导致的扁桃体发炎吧?
秋实闪躲着往后退,低头道:“无碍。”
好嘛,从前她也没发现这丫头是惜字如金的主,“多喝些水,咱们越往西北走就越干燥,别跟我出来一趟,把你这小身板给折腾散架了。”
虽这么说,但慕念白总觉得蹊跷,春华和秋实是同一时间买进来的丫头,两个人年岁相当。
怎么春华还是小丫头的模样,而秋实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她在道观也才一年多,个头竟蹿得这样快?就师父那个做饭的手艺,不至于啊……
可别是师父从前藏着手艺,故意诓她的吧!
一路上,她也没找着机会问秋实,那丫头但凡有点儿时间,全拿来看书了。
见她这样上进,慕念白也没好意思打扰,但内心里,她是深为自己当初把两个小丫头买回来的行为感到慰藉。
她画了一个大饼,带着一群人孤独地前行,但其实她自己也还没想清楚,这笔生意到底要怎么做。
比如真到了霍城,她该如何说服当地人把石斛卖给她,毕竟按照柳氏的说法,霍城县的石斛从不对外售卖。
当初拍脑门做的决定,在立即付诸行动之后,也让她失了反悔的余地。
这样也好,反正人生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先走着再说。
天气渐渐炎热,越往西北走,便越觉得憋闷。
这里云总是压得很低,偶尔才有一阵风吹过,虽是夏日,但路途上总是光秃秃的,也只有在县城里才见到些绿意。
天气热不打紧,被晒黑了也不打紧,但她是真的受够了在路上啃干巴巴的烧饼,队里的壮汉也吃不消,更何况,秋实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想了一堆理由,最后终于说服自己,在县城里买了一口大锅,再七七八八配了些调料,并一些风干的各类肉干。
碰上不凑巧的时候,还能在路上煮个肉干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