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留下年月日,李少才将遗命递给村长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誊抄了一份。
两张遗命并排摆放在一起,李少才在中间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两张遗命上就都有一部分自己的名字。
村长闲的没事也会去听课,字是认得一点,但也不是很多,名字也没有尝试着写过,干脆把当时李少才给大家做的那个写着名字的小木牌拿出来,当成印章一样在李少才的名字下印了一下。
就是有点心疼,“好好的木牌,也不知道这墨迹能不能洗干净。”
李少才看着村长心疼的模样,还是没有说出真相,洗不掉了,木头上沾上墨迹,即使洗掉也能看出黑乎乎的墨迹。
他将其中一张遗命递给村长,村长吹干墨迹,小心的折起来装好。
李少才把自己手里的那份遗命也折了两下,打算待会收到亡妻带锁的小木匣里。
又抽出两张纸,李少才也在斟酌,自己的遗命要怎么写,家还要不要分。
见李少才又抽出来两张纸,村长也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要写遗命的?”
李少才叹口气,“孩子们都是好的,但也不知道日后孙子辈会如何,我是担忧倩巧。”
村长忍不住笑,“想就知道你是为了倩巧,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操心太多,谁知道到时候又是什么情况?”
这倒是真的。
村长看看就知道,李少才想是真的想,但也还在犹豫阶段,起身就准备走了,“倩巧还小又没成亲,你也还远没到分家的时候,慢慢想,不着急。”
李少才见村长要走,起身去送。
走出房门几步就能看到远处,二牛已经在忙活着要开始收拾造纸了。
冬天天凉,二牛就一直没有造纸,后来又经过瘟疫、出山,仔细算起来得有4、5个月没造纸,快没存货了,村里人都催着二牛赶紧开工呢。
李少才清晰的听到旁边的村长低声骂了一句,“这么大人了,也就是仗着自己年轻,哪有奔波了一个月,回来就马上干活的?简直胡闹!”
要是以前,李少才可能是真的以为村长嫌弃二牛,但现在再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大伯怎么会想要将村长留给二牛的?”
村长叹口气,“我其实最想留给你,不过,你既然不想当,我也就只能从不争气的几个孩子里挑一个。二牛是跳脱了点,比起大牛和四牛倒是强点。”
村长摆摆手,留给李少才一个背影,慢慢踱步往家里走去。
除了二牛在忙活着开工造纸,其他那些出山搬东西的人们,把分给各家的东西搬回家里去,大概都睡下了。
出去一趟一个月,是真的累人。
李少才回家的时候,还是倩巧带着蛋蛋在门口玩秋千,他就顺口问了一句,“你大哥睡下了?”
“嗯。”李倩巧点了点头,“已经睡下了,我带着蛋蛋在外面玩一会,等他睡醒了就把蛋蛋交给他。”
蛋蛋苦着一张脸,紧紧抱着麻绳不肯松手,小小的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爹都回来了,还是姑姑在带他。
李少才好笑的伸手揉了揉蛋蛋的脑袋,问旁边的倩巧,“你大嫂呢?”
“大嫂给大哥捞几张饼在灶上温着,等大哥什么时候醒了直接吃就行。”
“不要管你大哥,睡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这两天干活先不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