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这就去办。”覃风撑着剑身起身,顾不得擦拭头上的血液便匆匆出宫。
他得了柳家的全部,又得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根本得不到的地位权势,就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东西。
为东陵晟办事,是他该做也必须做的。
刚至殿门口,纪兰香端着茶点进来,看见覃风额上的伤,咬了咬红唇走路间更小心了些。
见着她进来,正在拾奏折的内侍总管王禄细声问了句好:“给香嫔娘娘请安。”
“王公公免礼。”
纪兰香轻点头做了回应,从侍女手上接过托盘屈膝行礼道:“陛下,臣妾做了桂花糕,用清晨的秋露泡了茶,您尝尝吗?”
纪兰香是东陵晟后宫里唯一的妃子,她进了后宫,乱花渐欲迷了眼,原先的协议早已被欲望击碎,近日总会时不时过来刷刷存在感。
反正后宫就她一人,拼一拼万一陛下会看在她曾帮他打过掩护的份上,赏她一点薄爱也说不定。
东陵晟淬着冷意的眸子往她脸上瞧了一眼,看见她特意打扮过的模样蹙眉道:
“你来做什么?朕不是说过,没事别来烦朕吗?”
纪兰香端着托盘莲步轻移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扬起一抹我见犹怜的浅笑,柔柔道:
“臣妾见宫中桂花开得甚好,想着母后说您爱吃桂花糕,特意做来让您尝尝。”
说着,她捻起一块鲜香的桂花糕递向东陵晟,星眸中含着殷殷期待。
东陵晟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在纪兰香激动的目光中一点点靠近她。
忽然,纤细的脖子被人一手攥住,男人冷沉的声音幽幽响起:
“别拿母后来压我,否则,你会连这点安身之所都没有,滚。”
“啊!”
纪兰香身娇体软,被东陵晟稍一松手便跌坐在地,桂花糕撒了一地,泄出满室香甜。
她捂着胸口惧怕地看着东陵晟,眼角滑下一滴清泪连连辩驳:
“陛下明鉴,臣妾绝无此想法,臣妾就是怕您太过忧心伤神,想着为您做点什么,绝没有拿母后做伐的意思!”
东陵晟用指尖抬起纪兰香的下巴,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喃喃嫌恶道:
“真没出息,她就不会用来解决问题。”
说着,他伸手勾了下纪兰香身上的月白衣裙,眼神一凛冷哼道:
“回去扒了这身皮,你不适合这个颜色。”
纪兰香身子抖动,吓得俯首在地连声道:“是,陛下恕罪,臣妾这就回去换了。”
见头顶的人没说其他的,纪兰香战战兢兢又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在她走后,东陵晟拿来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掉在地上还未收拾的糕点残渣情绪落寞了些。
有多久,他没吃过她做得吃食了?
王禄着人悄悄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抬眸看了一次又一次,终是没敢触霉头。
殿内的光影从东移到了西,不知过了多久,王禄听见东陵晟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他说的话:
“你说,我要是杀了他,她会心甘情愿跟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