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
而飞机也在历经三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南疆的机场。
陈铭深呼一口气,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心情没来由的一阵放松。
第一次来,他是带着部队,带着“剑”来,使命就是干仗。
这次来,他没有带“剑”,孤身一身,孑然一身,带着西部军人的使命而来,他也要切身感受下边防部队的生活。
等从机场出来,陈铭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到有接他的人,看来出发之前他猜测的不错,这次调任并非寻常时候的命令安排。
他也不再是少校。
不过,没关系,来这就已经打定主意不是享福的,打开手机对照着手中的地图,走出机场开始乘坐班车。
不是他不赶时间,主要是边防二连所在的位置,就算是赶时间,打出租车也没人愿意去呀。
从他这个位置打车到半夜恐怕也到不了,就算是能到,人家司机师傅也不会愿意。
毕竟,从地图上来看,这边防二连所在的位置,属实是过于偏僻,按照他临时路程规划,都至少要转五六班汽车,抵达一个镇子之后,然后在步行走大概五六个小时才能到位置。
中间才转了两趟班车,天就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转第三趟班车下来,看看通讯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一点。
当场就打消了继续赶往部队报道的心思,还好南疆这边天暗的比较晚,就算是晚上十一点也只是相当于内地,刚刚天黑没多久。
陈铭检查了一下随行的衣物,学校给他准备的有厚衣服,还行,至少考虑的比较周全。
但他还是乘坐出租车,让司机师傅带他去比较繁华一点的地方,最好附近有商场、有酒店或者是旅馆。
他打算买几件御寒的大衣,再带一些零嘴,一般边防部队条件都不太好,运输也不行、反正自己去一趟,多带点总没错。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是别人又是背着背包,又是拿着地图对着手机,一看就是外地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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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出租车的师傅,保证会把他从这一条街,拉到另外一条街的小旅馆,然后随便报出一个价格,狠狠的宰一顿。
但瞧见陈铭一身笔挺的军装常服,刚刚想宰客的司机瞬间就怂了,老老实实地将陈铭安排到了附近一家环境非常不错的酒店里。
还很热情的介绍了一下附近都有哪些商场,大概价位是多少,避免他被人家宰。
陈铭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皮肤带来的加成、简单道过谢之后。
就跑到酒店办理入住,将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房间里面,然后跑到商场吃的用的穿的,买了一大堆。
不是他不着急赶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次报道的位置又位于边境,万一后半夜走着走着迷了路,说不定就走出国了。
他又穿着一身军装,万一跨出国境线,一不小心甚至会引起国际冲突。
这都还算是好的,毕竟双方交涉之后,误会解除,顶多也就是有点丢人,自己还能回来。
万一走的太偏,越走越远,晚上太黑又没有明确的地标能够确定,那岂不是更糗。
购置完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再三确定检查,没有缺失或者是遗漏,陈铭这才回到酒店休息。
翌日清晨。
陈铭起了个大早,经过简单的洗漱之后,跑到酒店餐厅吃了顿早餐。
这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酒店,但为了揽客,也弄了个入住包早餐的噱头,吸引更多的人来入住。
只不过比起国防大学,比起虎狼营,丰盛的早餐菜品,这里面所提供的就太过一般了,跟街边摊上没啥区别。
自助形式的面包油条,跟装修十分豪华敞亮的餐厅着实有些不搭配。
陈铭吃饱之后,回到酒店房间重新拿出地图,又将路线标注了一下。
这才退房,打了辆出租继续赶往客运站。
边防二连的驻地在高海拔的区域驻扎,几乎挨着边境线,要想过去,他只能连续乘坐班车,赶往与之相近的一个村镇上,然后再徒步走上去。
打车来到客运站,进入往来行人并不多的客运站中,陈铭刻意找售票员又打听了一下,避免学院给的地图太老,路线发生变化。
确定自己规划的路线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又开启了一天的行程。
成功登上了即将启程的班车。
似乎全国通行农村的班车质量都不算太好,尤其是像这种偏离大城市,经济发展相对薄弱的地区,班车破旧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发动机刚响,整个车架也跟着一起抖动,哗哗啦啦的。
陈铭看着这车架,心里总是担心它会不会塌下来。
不过车上那位中年司机,以及相对圆润一些的收银大妈,则是对此见怪不怪。
两人的淡定,间接的让陈铭都放心了不少,想来应该不至于自己运气这么差,就坐一趟还直接给坐散架了。
由于这个时候比较早,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
司机娴熟的启动车辆,而旁边的那位收银大妈,目光则是一直打量着车上唯一的一位乘客。
地区偏僻,班车发展的并不算正规,跑到车站里面买票的乘客也不多,绝大多数都是在班车的必经之路上伸手拦车。
刚开始陈铭还以为这趟班车虽然破了点,但至少有专车的待遇,没成想,车辆刚走出客运站没多远,路边就到处都是招手拦车的人。
现在不是春运,也不是节假日,甚至连周末都不是,拦车的基本都是一些穿着花布拄着拐杖的老人家,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排没有牙齿的牙床。
他们有的人会拎着几个开了孔的纸箱子,有的纸箱子会传出鸡雏叽喳的叫声,有的箱子则是会传出嘎嘎的小鸭叫唤。
陈铭一直坐在最后面,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反正他每一趟班车都要坐到终点站,然后从终点站再乘换下一班车,倒也不急。
感受着陌生地区的气息,期间也有一位老太太,坐在他身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跟他讲话,陈铭自然也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全程没说一句话。
不是他不讲礼貌,而是压根就听不懂。
最后老奶奶给说急了,指着他身上的军装,眉飞色舞,目光激动的讲了大半天,然后脸上露出期待,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陈铭则是愣愣的看着她,一脸的茫然。
最后还是收票大妈热情的解了围,操着一口夹带着重重口音的普通话,帮他解答,这才知道人家老太太的孙子也是去年当了兵,过年都没回来。
看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孙子,还问他是哪个村子里面的,认不认识自己孙子。
陈铭对这些问题只能抱之苦笑,只是说自己不是当地的人,是过来找朋友。
而后,车上的人又问哪个村的朋友,他们这些老人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的事。
一路上,陈铭说着自己能听懂的普通话,和当地的老头老太太攀谈,谁也听不懂对方说的啥。
反而相谈甚欢。
可能这就是军民鱼水情的一种体现吧。
陈铭没有感觉厌烦,如同刚离开军营洗涤心灵般,和当地的人畅谈。
班车换了一趟又一趟。
乘客再换,但热情却始终不减。
终于,最后一站到了,此时也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陈铭收拾行囊准备上山,按照路程估计,上山可能也需要五六个小时。
但愿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哨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