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去见鲍意伟,进门之后沉渌水示意朱越再讲述一遍。
鲍意伟听罢没有发言,沉渌水问道:“处长,颜清辉、聂洪二人询问情况如何?”
“他们都说宋书堂可能完成不了任务。”鲍意伟已经得到答复,可说这句话时略显犹豫。
沉渌水对鲍意伟极为了解,自然察觉端倪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突然想到当日空袭,聂洪听闻宋书堂不在防空洞中,毫不犹豫扭头冲出防空洞的场景。”鲍意伟还记得当日情况。
“处长因此觉得二人可能包庇?”
“你觉得呢?”
“属下认为可能性不大。”
“为何?”
“红党一事由来已久,颜清辉、聂洪具是老情报人员,晓得事情严重性,岂会知错犯错。
且二人回答一致,他们并无事先商议之机会,同时两人很难就这件事情达成共识,因此目前看来没有问题。”沉渌水的分析有理有据。
可鲍意伟心头总是忍不住闪现,聂洪毫不犹豫离开防空洞的画面,以及颜清辉同行离开军统局,冒着敌机轰炸前往小什字。
但事情要有结论且不可事后怀疑,也是他亲自下达命令。
因此鲍意伟如今说道:“戴局长今早面见委员长告知中统暗中行事,委员长已责令中统不可继续调查,我们既然内查无果,便不必再关注这件事情。”
此言表明宋书堂清白,不可继续调查。
朱越心头觉得合理。
沉渌水同样认为应该如此。
一直盯着自己手下的人做什么?
且宋书堂抓捕日谍立下功劳大家有目共睹,谁不喜欢如此下属?
此刻结论皆大欢喜。
不过鲍意伟却提醒说道:“中统原本就对宋书堂恨之入骨,此番调查不成反被委员长又严厉批评一顿,只怕心中仇恨积累更多,日后定要小心些中统成员,他们狗急跳墙不免会做出何种事情来。”
“处长放心,我会提醒书堂。”
“但也不要怕事,坠了军统局的面子。”
“是。”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沉渌水说道:“你去告诉书堂一声,事情了结。”
调查虽是暗中进行。
可当事人必然知情。
既然如此干脆直接告诉对方调查结束,也好避免互相心存芥蒂。
朱越答应一声便直奔宋书堂办公室而去。
“进。”
“组长怎么过来?”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中统不会继续暗中调查你,且你是清白的。”朱越说的大大方方。
宋书堂也没有恼怒,情报科的例行调查罢了。
他给朱越倒了杯水说道:“我便知道会是此结果。”
“不过日后定要小心中统,他们接二连三在你这里吃瘪,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反正也是势同水火,有无此事都一样。”
“怕我们自然不怕,只是小心别被下了黑手便好。”
“多谢组长提醒,我晓得。”
“对了还有一事。”
“何事?”宋书堂问道。
“沪上成员传来消息说,局内送去对华特别委员会的骨灰,并没有按照竹内一郎的遗愿送回日本下葬,而是直接撒在了黄浦江上。”朱越也是今日才听闻这个消息。
得知情况宋书堂面色如常,只是说道:“竹内一郎连最后遗愿都未达成,倒是让人唏嘘。”
“他在审讯室内透露消息之后,日本人岂会善待他。”
“也是,谋划满盘皆输,杀鸡儆猴也要严肃处理。”
“虽说六足小组连根拔起,布局谋划也宣告失败,可对华特别委员会肯定不会就此作罢,后续行动可能已经展开。”朱越觉得交锋不会就此结束。
“山城只要他们敢来,定要他们有去无回。”
“已经让沪上方面的人帮忙收集情报,我等还是先处理此前问题,你现在这里有线索吗?”
“平口隆太当街用手雷自杀,导致线索全断,如今调查难度很大。”宋书堂这几日一直在翻阅调查资料,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