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文星稳得住,无论是谁送来的帖子,一概拒绝,拒绝的理由便是为了殿试专心读书。
这个借口一出,再是恼火的人也不能说什么,读书人以科举为重任,在他得了如今这么高的荣誉之后,还能沉得下心来安心读书,开明的人听闻此事之后,更多的是赞赏。
若是谁人以他拒绝参加宴会为理由来抨击他,被骂的只会是那个抨击他的人。
钱明修也收到了不少的帖子,他看顾文星没出去,便拿着帖子来问。
顾文星说:“咱们只是小地方来的,能入他们的眼也不过是因为咱们考试考的好,科举才是我们的主要任务,京城里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稍不小心就会被人设计入局。”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况且,从始至终,咱们都只与韩黎和卫舟接触过,在一些人的眼里,我们已经算是这个阵营里的人,而你我,都不知道这京城里的势力,哪些人是和户部尚书还有大司农交好的,哪些人是他们的敌人,一个不好,踏入了敌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文星的话,犹如惊雷,炸响在钱明修的耳边:“幸亏有你提醒,不然我恐怕会闯下大祸。”
顾文星拍拍钱明修的肩膀:“表哥,你的心,不够安静了,咱们只是考过了会试,接着还有殿试,你我排名靠前,殿试之时必然位于前列得见天颜,这才是目前最为要紧的事情,你的心该收一收,放在殿试上,不要管外界的人和事,一切以殿试为先。”
钱明修把手里的请帖放下:“受教了受教了。”
明白了之后,钱明修也回帖拒绝了那些邀请。
有了顾文星和钱明修两人的打头,这个客栈里其他考中的三人,也跟着拒绝所有邀请,只在客栈里安心读书:“我们的学识原本就赶不上他们两人,人家在读书,我们却出去应酬,殿试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如今的名次犹未可知。”
投放在这里的注视太多,这样的举动传出去之后,还引起了一段佳话,都是他们几人为人不骄不躁,很是沉稳的赞美。
更甚至,他们的举动还传到了皇帝的耳中,在朝会结束之后,他和户部尚书两人谈完了政务,单独问户部尚书:“你可知道此次春闱的会元?”
户部尚书笑了笑:“微臣不认识他,不过微臣那儿子,恰好和他认识,回来之后在微臣面前说过他。”
“哦?怎么说的?”
“微臣的儿子说,他为人沉稳,不骄不躁,进退有度。”
皇上看着虚空,陷入了沉思,良久,又说道:“还说了其他的么?”
“其他的,便是他的家世了,听说他是田山州大阳县的,家还在乡下,靠着一个寡母拉扯大,寒窗苦读十余年,在去年的乡试中考中了解元,在此次的会试中考中了会元。”
“大阳县?不就是去年大司农带人去的那里?”
“正是。”
“我听说大阳县的百姓过得不是很好。”
这句话,户部尚书就不敢妄加评论了:“微臣没有亲眼所见,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如今有了水车土豆和堆粪之法,想必用不了几年,所有的百姓便都能过上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