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对上李秋池担忧的面容:“信是端阳送来的,上面说他们的粮草出了问题,营地里好多将士吃了那些粮食之后便腹痛难忍,没有力气打仗,这才吃了败战,丢失了两座城池,只能往后面撤,她叫我们重新给将士们准备粮草。”
顿了顿,他又说道:“信上还说,大牛被俘,桃花受了重伤。”
李秋池只感觉一个晴天霹雳,瞬间失去了全部的知觉,她听不见外界任何的消息,只有顾文星刚才说的大牛被俘,桃花受了重伤一句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
周围听到消息的人都立马嗡嗡的讨论了起来。
顾文星见李秋池已经呆住了,担忧的拉了拉她的手臂:“娘子,娘子。”
李秋池问:“粮草怎么会出问题?”
顾文星摇摇头:“我不知道,信上没写,而且周王带来的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并不归同州负责,咱们同州只负责原本隶属于亳州的军营。”
他扶着李秋池的肩膀,认真的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大牛和桃花那里我会想办法。”
正当李秋池要说话的时候,又冲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报告,说北面与西面军营的粮草也出现了问题,同时吃了败仗。
也就说是,亳州的三个方位的防线,都因为粮草出了问题打了败仗,一天之内,丢失了七座城池,剩下的将士只能往后面撤退。
来报告的人声嘶力竭的说道:“周王所带的十万大军准备的粮草都出了问题,周王命令,让同州刺史重新筹集大军的粮草。”
整个院子因为这人的呼喊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神思不定的看着顾文星。
顾文星攥紧了手里的信。
有个官员带着哭腔说道:“同州能筹集的粮草已经筹集过了,十万大军的粮草不是小数目,再加上亳州的七万驻军,我们做不到了啊。”
“是啊,再在同州筹集,就只能去喝百姓的血了啊。”
“不可,万万不可。”
“那怎么办?”
“往其他州府里筹集。”
“怕是不行,隔壁的两个州府都出现了旱灾的征兆,没有粮食,我们再去征收粮草,那不就是逼得百姓没有活路了吗?”
“可是,亳州的将士们还饿着肚子啊!”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难道天真的要亡我安国?!”
李秋池听着周围官员们心酸的讨论,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顾文星。
顾文星把手上的信纸重新展开,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她以往所认识的顾文星,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便是这段日子以来,虽然苦累,但他心中有成算,有计划,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李秋池想到自己的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告诉他她手里有粮食,足以供应大军。
十七万大军所需的粮食并不少,悄无声息的拿出来这么多的粮食,这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世人,她李秋池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她想到空沧的嘱咐,又想到刚才报信之人的声嘶力竭,大牛和桃花两人的安危,更想到了亳州一日的时间丢失了的那七座城池,还有里面的人与战死的将士。
正当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无为道人的身影出现了,他慢条斯理的走过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走到顾文星的面前,说道:“我刚才起卦,发现亳州的局势有变动。”
顾文星沉痛的点点头:“亳州丢失了七座城池。”
无为道人点点头:“七座城池那便是七个县城了。”
顾文星红着眼问他:“道长可有什么良策?”
无为道人甩了甩拂尘:“尚有一线生机。”
说完后,他便对着李秋池说道:“夫人,还请移步。”
李秋池知道,这个无为道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心里忐忑的同时也挪动了脚步,跟着无为道人走到一边。
无为道人压低了声说道:“我前几日问夫人,可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夫人的回答是记得,我今日再问你一遍,你可还记得?”
李秋池抬头看着无为道人:“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无为道人说道:“还请夫人对前线的将士稍加怜悯,能出手相救。”
“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哪里又救得了世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