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没一会，赵文宇闻着香味就到了厨房。
“大早上的怎么都有外卖送了？”赵文宇挠了挠已经出油的头发，含糊不清的问道。
正在颠勺的方辰连头都没回，道：“赵大少爷，这里只有我自己做的饭菜，没有外卖。”
“你他妈还会做菜？”
赵文宇瞬间清醒过来，甚至爆了一句粗口，忙着凑上前去，确认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是方辰本人后，表情变得怪异。
他本以为方辰说做饭就是开个玩笑，囤粮是为了针对突发情况，不让自己饿死。
但他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做饭，闻起来味道应该还不错。
“三十一号，别忘了。”方辰停下手里的事，向赵文宇提醒道。
赵文宇的眼色黯淡下来，点头说道：“当然知道，你没回来的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去的。”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悲伤，方辰强忍着情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已然失声。
客厅中，只有超级新闻厂主持人关于新闻的播报声。
“来，吃饭。”方辰关掉天然气，将锅里的清炒藕片盛出，放在饭桌上。
赵文宇看着桌上的清茶淡粥，有些丧失了吃饭的欲望，问道：“有没有点重口味的东西。”
“大早上我就喜欢清淡点的，不吃就滚。”方辰从冰箱里扔出一包榨菜给赵文宇，示意他就白粥吃。
赵文宇最后还是低头了，从笼屉中挑了一个包子，然后恶狠狠的咬一口，似乎宣泄着对方辰霸权主义的不满。
方辰见状只是不屑一笑，说道：“你慢点吃，别用这么大劲，小心把牙崩了，我可没钱带你去补牙。”
“你把心放肚子里，我牙崩了，也噎到肚子里，绝不会吭一声！”
赵文宇的语气中满是决绝，哪怕自己还剩一口气，他都不会去求方辰。
豪言壮语的下一秒，因为吞了一整个包子，没嚼碎，堵在他喉咙中，不上不下。
方辰看着眼珠凸起，濒临窒息的赵文宇，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抬起手，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
眼见一巴掌没用，方辰又接着一巴掌，两巴掌才让赵文宇把东西吐出来。
赵文宇剧烈的咳嗽着，另一边也不忘指责方辰的方法不科学。
“能救你就是好方法。”
面对赵文宇言辞激烈的指责，方辰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剥着鸡蛋，喃喃的说道：“要是鸡蛋能连壳一起吃就好了。”
“鸡蛋壳是能吃的，取决于你敢不敢。”赵文宇缓过劲，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冲到茶几前，拿起车钥匙就跑出门去。
方辰看了墙上的钟，又看了眼手机屏幕，有些疑惑的道：“这才七点半，他走这么早吗？”
又仔细想了一下，可能年末了，店里事情比较多。
方辰吃完饭，收拾完碗筷，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狗血偶像剧。
现在他就是个闲人，他想如果爸妈看到自己现在这副吊儿郎当，颓废模样，大概就是一顿臭骂。
“怎么会想到他们，真晦气。”
方辰冷哼一声，电话铃声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露出一个笑容。
“小林，怎么了？”
“辰哥，之前我电脑系统重装了，华宇公司的资料找不到了，你那还有吗？”
方辰听着林可焦急的语气，赶忙安抚道：“先别着急，我电脑里应该还有，去给你找找。”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笔记本，插上电，开机，熟练的点开电脑桌面上的文件，一会功夫就找到了华宇公司的全部资料。
“小可，华宇的陆总是个难缠的家伙，你们要格外注意，别被压价格了。”
方辰把文件打成压缩包，发过去的同时，也不忘叮嘱林可一些细节。
客户信息几乎塞满了方辰电脑整个D盘，这台电脑是方辰工作后才买的，但除了客户资料，浏览器和视频软件外，没有其它东西了。
方辰看着凌乱的桌面，开始慢慢整理，他打算买个硬盘，把所有客户资料都转移到里面。
在整理电脑C盘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文件夹上。
“关于叶依清。”
方辰双击鼠标，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归纳好的叶依清的照片，还有几份文档，都是关于叶依清的习惯和爱好。
文件的最后是一份表白策划，最后修改时间是在2019年。
方辰看着最后的文档眼中有些失神，喃喃道：“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长舒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拖动鼠标把“关于叶依清”拉进了回收站。
在是否清空回收站时，方辰又犹豫了，又把文件夹从回收站拉到了桌面。
拉进去，拉出来，反复进行着这样一个动作。
最后，林可电话打断了方辰的动作。
“怎么了？”
“老大，华宇的资料我收到，最近有点忙，忘记告诉你了，房子到期，过完年后，公司可能要搬去其它地方。”
“还在鼓楼吗？”
“鼓楼或者河西，老曹是这样想的。”
“日子变得好起来了。”“那老大，你还回来吗？大家都挺想你的。”
“我……”
林可的问题，让方辰有些不知所措，沉默片刻后，笑道：“有点忙，在去买年货的路上，等有机会再和你们聊。”
“那你忙老大。”林可语气有些失落，随后挂掉电话。
方辰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夹，心烦意乱，用力合上电脑。
有点好笑，十多年，最后连一个合适的交代都没有。
“烦死了！”
方辰把怀里的抱枕砸在床上，哀嚎一声后回到客厅，打开一包薯片，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方辰缓解痛苦唯一方式，高热量的零食。
“早安呐！”
方辰正吃着薯片，看着狗血电视剧，谴责这女二的拆散男主和女主的做法时，收到了陆怡的信息。
“早。”
沉迷电视剧情中里的方辰简简单单的回了陆怡一个字。
直到电视剧结束，开始播放新闻时，方辰仍旧对女二颇有微词。
拿起手机，里面有一连串的消息，都是来自陆怡，最近的一条是三分钟前，她刚刚到单位。
饭桌上聊天，林小妍说起陆怡在财政局工作，正儿八经的公务员。
虽然在小城市，但谁又能拒绝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稳定且自由的工作呢？
方辰措辞半天，回了一条消息：“好好工作，少摸鱼。”
“如果不是为了上班摸鱼，我费这么大力气考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