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也不躲,靠在她肩膀上,等她笑声平息后,轻声问:“殿下是怕宫里的哪一位不高兴?”
长公主一顿,看向苏念惜,“我知晓你是个心眼通透的,是发现了什么?”
旁人停了她刚才的话,只会以为是圣人。可苏念惜却问的是哪一位。
苏念惜抿唇,摇摇头,“我不知,只是圣人既然下了口谕,想必不会不高兴您往护国公府去。既然不是圣人,那我猜不到,宫里还有何人叫您这般……顾及。”
她用了个非常折中的词儿。
长公主轻笑了笑,摇着扇子道:“儿子的婚事,自然该他的阿娘做主。我这个做姑母的越俎代庖,算个什么事儿?只能给你这边搭把手,也免得叫人议论。”
苏念惜一听这话,就猜到了长公主只怕打听到了什么。
身为驸马的关内侯之死,真的有什么蹊跷。
她要将她拉拢到东宫的阵营里,就必须让她自己查出真相。如此,她才能狠下心来,背离龙座上那位手足。
想了下,低声叹道:“皇后娘娘亦是可怜,身为中宫,却连太子被人陷害都不能求情相助,听说太子殿下昏迷这许多日,她只去了一次东宫看望。身为母亲,这心里不知多痛。”
刚说完,就见长公主的扇子停了下来。
“这没用的……”长公主欲骂又止,恼火地叹了口气,“没出息,儿子被人欺负了,不敢去伸头。夏日祭那会子,大郎为了护她,差点叫圣人当场废了太子之位,她呢?除了躲在大郎后头,还能做什么?”
无双上前,低声劝了两句。
长公主摇摇头,“也罢,她既然不能立起来,我还顾及她这些做什么。明儿个我亲自去一趟东宫和礼部,好歹将婚事先准备起来。”
苏念惜目的达成,便不再多语。
有了长公主的动作,外间人便知晓东宫的婚事依旧在圣人的允准下顺利进行。那么今日‘灾星’一言,便能不攻自破。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从长乐府回护国公府的马车上,便再一次睡着了。
再醒转时,已是第二日接近晌午。
宋琪来辞别。
“去了长乐府别拘谨,长公主殿下为人慈和,不会为难你。”
分明是个比他还小的女孩儿,却在重逢后为他面面俱到地考虑了这么多。
宋琪并不是个十分善于言表之人,感激之情溢于胸怀,却只点了点头,又道:“念念,那冯秀山出身不俗,能指使他之人,身份只怕也十分贵重。我怀疑,这暗中之人,是针对太子殿下而来。”
苏念惜明白他的意思,那一句‘灾星’太刻意了。
又见宋琪迟疑了下,道:“还有那位纪状元,他……”
苏念惜眉梢一挑——纪澜的事儿,她至今不曾与人说过。只怕是杯弓蛇影,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想宋琪竟然也能察觉,看向他,“琪哥哥觉得他有何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