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千眠香的线索,分明是春郎官故意送到她面前的。
她抬眸,看这金碧辉煌的小楼,道:“此处,非去不可。”
南栀看她神色,知晓她的主意已定,不敢再劝,上前,走到那龟奴跟前,妩媚一笑,道:“贵哥哥,方才见着奴家,怎地装不认识?”
龟奴名贵福,抬头便瞧见南栀那偌大的胸口。
嫌恶地皱了眉,往后退开两步,才看清了人,没好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贱皮子。这楼里不收你这种脏东西,滚滚滚!”
南栀似乎也被骂惯了,笑着扭了下水腰,又凑近了些,弯下身,道:“贵哥哥,送上门的生意,不想做吗?”
贵福顺着她的眼神示意,瞧见了苏念惜,立马喝道,“这不刚刚想抢人的贱……”
“贵哥哥慎言!”南栀听不得别人这般辱骂苏念惜,立马说道:“这位贵客,方才在陈管事那儿,花了三千两!”
贵福立马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多少,三千两,在瑶池也就一晚上的快活……”
“黄金。”南栀故意学着苏念惜。
贵福短暂的僵滞住,下一瞬,脸上的不屑瞬间变为谄媚,几乎是跑着冲到了苏念惜跟前,跟看财神爷似地瞧着苏念惜,大大地笑道:“哎呀!贵客!贵客啊!方才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贵客仙身。小的这就给您引路,请贵客这边儿走。”
良辰还是头回见到变脸比翻书快的,还没反应过来。
那边,贵福忽而又朝她们几个看去。
为难地笑道:“贵客,瑶池的新规矩,今儿个进楼的客人,不能带随行伺候的奴才。”
没想到不止羊店,连这种地方也限制人出入!
朱影察觉不对,朝南栀看去。
南栀立马笑问道:“贵哥哥,奴家也不能进吗?”
贵福撇撇嘴,看在苏念惜这个贵客的份上,算给了她一个好脸,道:“上头下的规矩,今儿进楼的客人都是一个人。反正楼里都是伺候贵客的,何必还带着人,叫贵客玩乐都放不开手脚?”
又朝苏念惜笑,“贵客您说是不是?”
苏念惜轻笑。
南栀拧眉,娇滴滴地说道:“前头陈管事那儿还允着引荐人陪同呢!这瑶池的规矩怎么不一样?贵哥哥,你莫不是想贪奴家的引荐费吧?”
贵福立马瞪眼,“老子稀罕你那两个破铜烂铁?上头的规矩就是规矩!今儿除了客人,随行伺候的奴才,一个不准进!”
说着再次看向苏念惜,脸上的笑迅速堆起,“贵客,小的给您引路?”
前头震慑南栀那话分明是说给苏念惜听的,可转脸又是这副卑微讨好的小人模样。
苏念惜捏着折扇,看着这矮小龟奴满脸的算计。
倏而一笑,拿折扇在他帽子上一瞧,“奸猾的东西!带路吧。”
贵福被骂,却一脸的高兴,连声答应,弓着腰引着苏念惜朝楼里走去。
“女郎……”朱影从后头追上来,往苏念惜手里塞了一样物事,低声道:“万务当心。”
“无妨。”苏念惜一握,将东西收进袖子里,朝她笑道:“我去去就回。”
眼睁睁看着苏念惜走进那亮灿灿的大门里。
紫影不解地问:“郡主缘何要冒险?”
朱影没说话。
唯有良辰知晓——郡主是为了殿下。千眠香,郡主必须拿到。
可她不能出卖郡主,不能说。
见南栀朝她看。
她瘪瘪嘴,恼火地踢翻了路边的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