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林玺坤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重新联系上的张晓丽？”

“有半年了。”

“你为什么要重新联系她？”

“在赌场玩儿，没钱。”

“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烧锅。”

烧锅和溜冰一样，都是吸食冰毒的黑话。

林玺坤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怎么接触毒品的？”

“半年前，最开始是在赌场里玩逍遥丸，再后来是小冰，小冰不过瘾就开始烧锅。”

“你吸食的逍遥丸、小冰，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得的？”

“跟一个叫高平的买的。”

一旁的小陈闻言，连忙开始记笔记。

“高平的真实姓名叫什么、是哪里人？”

毒贩的不会用本名贩毒，就连身份证也都是假的。

“这我不知道。”宁强道。

“你那10g高纯冰毒，是怎么获得的？”

“买的。”

“跟什么人买的？”

“不知道，你们也别问了，我要说了我家里人就没命了，我也不会跟你们说的，你们赶紧把我枪毙了，赶紧。”

……

从询问室出来，萧旭川点了根烟。

“上午我去拘留所见了贺子龙，他的摇头丸也是从高平那里买的。”

林玺坤知道他的意思，蹙眉道：“你们想找高平，可以用技侦，可以安排别的人，蒋眉不愿意接触毒贩。”

萧旭川道：“现在的情况是，只有蒋眉儿去联系他，才不会打草惊蛇。高平是好抓，可他背后的链条难挖。”

“发展线人需要对方完全自愿。”

“你怎么会那么确定她不愿意？”萧旭川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录音，当着林玺坤的面播放了出来。

录音很短，只有短短几秒，由于音频是受损后修复的，所以有些刺啦，内容也是断断续续的。

“李盛泽……你……收……”

“云中……我……已经……退路……只能……条路走到黑……”

萧旭川抽了口烟，说道：“当初蒋云中出车祸的时候，相撞的两辆车里的人都当场死亡了，也就没往刑事方面考虑，按交通事故处理的，这段录音是我们最近从交警队带出来修复了的。”

“录音内容太少，并不能证明什么。”

“但我们最近得知了一个关键信息。”萧旭川看着林玺坤，缓缓说：“蒋云中以前是市局的线人。”

线人有两种，一种叫红色线人，是公安内部的专业卧底；另一种要么是社会青年，要么是招募的罪犯，叫做黑色线人。

闲散社会青年和警察是买卖关系，提供了情报，可以获得酬劳，而罪犯是为了戴罪立功。

“蒋云中不会缺钱，他怎么会是线人？”林玺坤问道。

“他开夜总会，涉黄涉赌，那么多年都没出事，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无非是当年市局为了拿他的情报，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眉胆子小，不会违法经营，你们如果想用同样的方式发展她，她不会答应你们的。”

“我们打算把查到的和她父母相关的事都告诉她，让她自己做决定。”

“你们难道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危吗？”

“我们会尽力保护好她。”萧旭川说道:“她爸妈死得明摆着有蹊跷，阿坤，你担心她，但是你也不能替她做选择。”

林玺坤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发展蒋云中的是谁？”

“当年的严局，现在的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

在这一瞬间，林玺坤突然觉得，像是有一张细密的网，正在一步一步地把蒋眉儿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