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从小自勾栏院长大，学的都是那些姐姐们的做派，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怎么会举手投足尽是媚态呢？

她像是一张白纸，世界将她画成什么样她就长成什么样，她没有选择。

柳絮在看到她记忆也帮她正名过了，该道谢的已经谢过了。

虽然还是替柳絮儿觉得有些不值，但也仅限于此了。

柳絮无法跟柳絮儿感同身受，她做的一切都是仔细思考之后理智的举动，她会考虑做这件事之后的后果和结局，而不是像柳絮儿为爱不顾一切。

对柳絮来说，除了情爱世间还有很多是值得去经历的，她不拘泥也不向往。

按她的思考方式她觉得柳絮儿也不亏，也算是轰轰烈烈的爱过了，虽然还没走到那些剧情，但她大胆热烈的表达过感情，也比许多人勇敢了，所以她认为柳絮儿是不亏的。

而且现在她最爱的师尊也知道了她的事，到这里，应该也都结束了。

尘归尘土归土，因果结了。

“师尊还有其他事吗？”顾月白在发呆，他看着柳絮似乎在想什么。

柳絮的声音唤回了顾月白的思绪，他缓缓摇了摇头:“明日大比，切记小心。”

她不是柳絮儿，顾月白还是担心她的。

柳絮说:“我来这世界这么久，师尊只一句话说进了我的心里。”

顾月白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柳絮声音轻缓，像她这个人一样温吞:“仙途坦荡。”

说到这里，柳絮勾起了嘴角。

月笼沙般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那张看了几十年的绝美容颜，却在有了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魂之后，惊艳了顾月白许多次。

她修的是大道，无关情爱，只谈仙途坦荡。

真有趣啊，人的灵魂。

同样的脸，却能因为灵魂的不同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顾月白几乎以为是柳絮看出他对她的感情才说的这句话告诫他。

那双瞳眸却在说，她真的就只是喜欢这句话而已。

顾月白垂着眼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些讨好:“旁的话你不爱听，为师便不再说了。”

柳絮满意的点了点头，行礼恭敬道:“弟子也祝师尊仙途坦荡，弟子告辞了。”

他的仙途还是坦荡的吗？世间讲究因果，他欠了柳絮儿的不还，谈何坦荡。

他总归要还的，不管是还给柳絮儿，还是柳絮。

——

柳絮回到了洞府，她喊了两声二饼，系统也没回话，她没在意便坐下来开始入定。

【宿主大大？您没事吧？】

系统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柳絮将灵气收了吐出一口浊气，她说:“你也被这个世界同化得爱明知故问了？”

不明显吗她请问？都搁这儿灵气运行一周天了还问她有没有事，你怎么不问她还喘不喘气呢？

知道柳絮的性格，系统猜她肯定在吐槽它了。

有些委屈的说。

【我那不是担心宿主所以问问嘛…】

“担心我你还跑了？”柳絮毫不留情的戳穿，系统心虚的辩驳，却不回应它跑了的事。

【宿主大大一点都不会委婉的说话，怪伤人的。】

“你又不是人，而且你丢下我跑了怎么不说伤到我了呢？”柳絮打算跟系统坦诚布公好好谈谈并不顺它的话转移话题。

她说话向来直接，也没想给人留面子。

【…我没跑，宿主大大你跟顾月白怎么了？】

“你不是没跑吗？我们怎么了你不知道？”

【……】它真傻，真的，早知道不开这个腔了，它就多余问这一嘴。

它也没办法，它不跑小世界崩塌了它也要完了，回到主系统空间至少能保住自己，就是会受到惩罚，那也总比被格式化好啊。

也不怪它，它是仿真人类系统，人类的情感它都有，自私也是人类的情感之一。

“顾月白一个大乘期大能在逼问我，你说说了剧情和系统的事小世界会崩塌我就没出卖你，结果你倒好扭头就跑了。”

柳絮说话还是慢悠悠的，好像她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但系统知道她现在很生气，因为她的话变多了。

“二饼，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跟我坦诚布公我想我们很难继续合作，你不是能脱离我的吗，你走吧。”

系统不敢置信，居然有宿主让它走？？

它有那么多好东西，它的用处多着呢她居然让它走？！

【我、我们绑定了！我是不会走的！】系统大声的喊着，声音刺耳就在她脑中回荡，柳絮眉头都没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