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一个农民工能有什么钱？几乎是付完了急救的钱便再也掏出不出来了，甚至是交的住院费都是借来的。

李磊虽然沉默寡言，但心实在，在工地里也有三五朋友。

他也向工友们借了些钱，可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挣钱也不容易，背后也有家庭需要钱，所以便不敢再借下去了。

在那个飘着大雪的夜晚，李磊身上裹着勉强可以御寒的棉衣，坐在灯光极其微弱的走廊里，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自己手机的通讯录。

他的衣服已经洗了好几水了，甚至里面的棉花都结成了块，他却因为省钱一直不敢买，现在是真的买不起了。

最后，他看到了王皓的名字。

他和王皓曾经是初中时的死党，只是他中考落榜后便再也没有上学，而是只身一人前往社会闯荡，闯荡了这么多年却也没有混出个名声。

王皓就不一样了，他的家庭足以支撑他上学的费用，听说他考进了省重点中学，现在也应该大学毕业有了份不错的工作了吧？

他挣钱也不容易，那么久都没有联系了，他会借给自己钱吗？

但，母亲的身体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他交完了这项检查的钱，又有别的需要。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坚持不下去了，最后还是无助的在深夜打通了王皓的电话。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王皓能接通，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来时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以至于都在脑海里准备好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喂？不说话我挂了。”

“别挂别挂！”

听到王皓有些纳闷的声音后，李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出声，生怕再晚一秒王皓就会真的挂了电话。

“王皓...好久不见。”

太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就连寒暄都带着目的性。

而电话那头的王皓似乎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耐心的等待着，陪着李磊绕着圈子，只要李磊不说给自己打电话的真正目的，那么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