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扫了沈归荑两眼,耸了耸肩,颇为欣慰地说:“当然。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本王方才听轻尘提了一嘴,听说弟妹少在京中,定是不熟悉京中诸多庶务。
心下还担心,他日须得你与世家贵人往来,会被人欺负了去。
如今看来,倒是本王多虑了。”
贺承玦话里有话,沈归荑和贺轻尘怎会听不明白?
沈归荑还没接话,贺轻尘倒是接了一句。
他沉沉地应声:“确实是皇兄多虑了,王妃是一品亲王妃,是父皇的儿媳妇,便是宫里的娘娘,见着王妃都得绕着走,旁人如何就敢欺负她?
倘若真有人不长眼,那必然是背后有人指使,本王还能轻饶了去?
届时,不管是挑衅王妃的人,还是他们背后的主子,本王定会替王妃加倍讨回来。
皇兄,您也会护着王妃的对吧?
毕竟,你我可是亲兄弟,王妃是你唯一的亲弟媳呢。”
贺轻尘的话也没错。
依着北昭律,一品亲王妃是极高极尊荣的存在。
地位能比亲王妃还高些的,只有太后,皇后,皇贵妃,太子妃;
与亲王妃齐平的,则包括了同为亲王妃那部分,受封一品诰命的部分以及宫里的贵妃娘娘。
当今昭元帝后宫里,太后在国寺修行未归;
皇后尚在,也没有立皇贵妃的道理;
便是贵妃,都是没有的。
至于太子妃,昭元帝尚未立太子,自然也没有太子妃。
这么算下来,满京城里能欺负她的,还真没有几个。
至于他后边的那句,便是将贺承玦架在了架子上,倘若沈归荑真有点什么,贺承玦还能旁观了去?
贺承玦听完贺轻尘的话,心底蓦地发沉。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贺轻尘说出这样强硬的,似是而非的话。
便是方才,他都还是一脸温驯,满心讨好的。
他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贺承玦兀自沉思,他身后的人动了动他的衣裳,他陡地清醒,干笑着道:“自该如此,弟妹是你的媳妇,皇兄遇着了,自没有旁观的道理。”
贺轻尘似满意地笑笑,连声道:“那便好,那便好。”
贺承玦看着他憨憨的笑,心下微定。
方才,定是他的错觉。
贺轻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怕是,一时心切,着急为他这个小王妃,讨一份保障呢。
不过几日,这女子竟能激的这个蠢货为她求保障?
倒是个有手段的。
思及此,贺承玦看沈归荑的眼神,更是深邃许多。
大堂里,突然便静了静,只后院有一些来来往往忙活的帮工,似在收拾什么。
贺承玦想起方才侍卫所说,楼下在清场一事。
他心下微动,装作好奇地四下扫了眼这清净了的融安楼,略带些疑惑地问:“本王方才听说,林大人将这融安楼,送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