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睨了他一眼,手上并无动作。
只认真地说:“王爷,您自己吃吧,妾身真的不爱吃这些,再说,一会儿回府,也要用午膳了。”
贺轻尘闻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垂着眸,慢慢地将碟子放回食盒里。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攥紧了食盒提手,手背上青筋直冒,似在压抑什么。
好半晌,他才压着声问:“阿荑,你,你还在生气吗?”
是还在气那日,两人的争执?
还是气,他这么多日都没回府,也没往府里捎什么消息回去?
“妾身没有生气。”沈归荑愣了下,抿唇反驳道。
贺轻尘倏地抬眸,眼眶猩红地盯着她,指控道:“你哪里没有生气?
你都不与本王说话,本王这么久没回府,你也不闻不问。
如今本王忍不住了来寻你,你还对本王这样疏离。
就连……就连本王特地冒雨去给你买的点心,你都不愿意吃一口,还说什么你不爱吃这些。
骗人,你明明就很爱吃点心,府里有个厨娘日日给你做的点心,你都吃了,甚至还给厨娘写了好几个点心的谱子,叫她试着做。”
沈归荑:“……”
贺轻尘的每一句指控,都裹挟着藏不住,忍不了的委屈。
沈归荑看着他这模样,人都傻了。
怎的,好像都成了她的错似的?
不就是,不吃几块点心吗?
沈归荑懵了好一会儿,只能长叹一声,试着解释:“王爷,妾身真的没有生您的气。您方才说的那些,妾身都可以解释。”
“那你解释。”贺轻尘委屈地看着她。
沈归荑微怔,一时间,竟不知他到底委屈在哪儿,又为何,摆出这样的一副神色来。
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这些时日,她都好生劝了自己好几回,劝自己努力接受他与自己调查所了解的那些不同,但每每遇着,她心里还是接受无能。
不过,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眼巴巴地求解释的人。
沈归荑的心还是软了一下。
她看了贺轻尘一眼,解释道:“首先,妾身是真的没有生气。妾身知道,您定是要说,那日的争执什么的,实际上,那日的事,为的都是您的事,妾身本就不欲干预,又如何会说对您生气呢?”
贺轻尘一听到那句‘都是他’的事,脸色都不好了。
什么叫都是为的他的事儿?
那不是他和她共同的事儿吗?
他正要辩驳,沈归荑不紧不慢地瞥了他一眼,他轻哼了一声,不敢说了。
沈归荑又说:“其次,妾身不是不想跟您说话,方才是在想事情。
至于是想什么,您若是好奇,妾身与您说一说也无妨。
古月阁是当年妾身的外祖为妾身创设的首饰铺子,他说要留着给妾身当嫁妆的。
但古月阁被林家占去了这么多年,如那融安楼一般,今日,妾身过来后,并未表明身份,也是在看,这阁里,有什么人是可以留用的,什么人是不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