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
林夫人总算是将自己收拾的像模像样地出来了。
因着她还病着,脸色极差,伺候的人为了让她的气色看着好一些,便着重在她脸上下了不少功夫。
蔺长源和少年被晾在正厅许久,几乎耐心尽失之际,林夫人总算来了。
她进屋后,只略略地看了蔺长源爷孙俩一眼,语气平淡地询问道:“方才有事耽搁,来晚了些,蔺先生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不知,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跟在她身侧搀着她的嬷嬷闻声,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似是并不赞同林夫人这‘待客之道’。
林夫人哪里知道这些。
在她眼里,她是侯府千金,宫里娘娘的妹妹,如今再怎么差,也还是官夫人,但眼前人,却不过是一个老学究,平头百姓一个。
虽说她先前以为是书院那儿要出什么事,下意识地紧张。
但听了嬷嬷的猜测,加之对她儿子的盲目自信和对娘家的盲目信任,如今她只当是书院太过于重视她的宝贝儿子,是以,亲自过府询问罢了。
一想到天鸿书院的院长都巴巴地赶过来为她的儿子筹谋。
她心里的底气,好似又长了几分。
素日里那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起的习惯一下子便出来了。
何况,近些时候,她心烦着呢。
哪儿有心思来接见什么书院的院长啊?
蔺长源也没想到,他竟也有这样不被欢迎的一日,以往走到哪儿,旁人都得奉他一声大儒,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先生,或者夫子,再恭恭敬敬地将他迎为座上宾。
没想到啊!
这林家晾着他小半日,主君也不见人影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人,竟上来就端贵妇人的架子?
蔺长源唇瓣抿紧,紧拧着眉。
虽心中不悦,却还是端端正正地与她打了声招呼,而后给少年使了个眼色。
少年会意,立即拿出了一张如帖子一般的东西,上前几步,递了上去。
林夫人接过后,并未着急看,而是将东西放在了桌边,眸光冷淡地看着蔺长源询问:“这是?”
“这便是老夫今日来此的目的。”蔺长源打量着她的神色,顿了顿,又继续说:“秋闱将至,书院里特设了一些考试,将学生们都暂时地拘在了书院里。
老夫知道,他们年轻气盛,又有些时日没好好休整,休沐时定是要好好玩上两日的。
但林公子带着一众同窗在融安楼闹出了那样的笑话,就连他本人,如今也被关在了大理寺中迟迟未归,也不曾及时告知书院。
以至于书院未能及时作出应对,名声扫地,一众学生也成了笑话。
甚至,林公子未能及时到书院上课,也没有人前来告知几声。
结合林蔚然早些时候在书院里的表现,书院里的各位夫子商量了几日,着实不能容忍这般荒唐的学生再在书院里带着其他人肆意妄为,再影响了其他的学生。
是以……”
林夫人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地打断了蔺长源的话。
不是书院十分重视蔚然,院长这才赶在这个时候,匆匆进城的吗?
她心下震颤,听到后边,总算是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