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甭管她心里怎么想,如今她的宝贝儿子在人家手里,她便是手有利爪,也得小心地藏起来,以免伤着人家,再生了气,把火泄在她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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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贺轻尘陪着沈归荑用过晚膳后,眼看着时辰还早,沈归荑提议在院子里消消食,下下棋。
两人相对而坐,黑白棋子落下的间隙,贺轻尘不太确定地问:“阿荑,本王怎么觉得,这院子好像空了好些?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他记得,他每日回来,这院子好像都是满满当当的。
现在看着,怎么空了?
沈归荑错愕地抬眸看向他。
她原以为贺轻尘早在午后过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呢。
这院子哪里是空了些,分明是全空了好吗?
沈归荑摇头失笑:“王爷,您确定是空了些?”
“嗯?”
“这院子前后,全是各式的花草,就这么放着,花草的味道着实太过于浓烈,妾身觉得味道太人了,加上花草多了,蚊虫草蚁也多,索性叫王总管给它们挪个位置。”
“你不喜欢花草吗?”贺轻尘仔细地回忆了一下。
的确,他的阿荑似乎不喜欢熏香,他好像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什么浓烈的熏香味儿,不过,她的身子,好似自带一抹清淡清新的香味。
那香味很浅,清新之余,又有微微的酸涩之意。
闻着有些像药果(柠檬)叶子的味道,他每每靠近,总觉得那股香味清新宜人,舒服极了。
沈归荑摇头:“不喜欢。不过,府里没有花房,妾身与王总管商量了一下,打算将后院那个蜂房改造一下,用来安置这些花草,但改造花房需要些时日,妾身闻着这些,实在不舒服,索性叫王总管将它们都挪到院子外的墙根上了。”
“嗯,不舒服,那以后便不摆花草了。”
“王爷,这院子如今都空置下来了,地方很大,妾身想着,放什么都不太合适,不若,叫人将院子的地都松一松,再种上些东西吧?”
沈归荑问的小心翼翼,不太确定贺轻尘会不会同意。
贺轻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太舒服。
就好像,她并未将自己当做这王府的主子一般,与他,与这王府,始终带着些疏离和淡漠。
甚至,他怀疑她似是并不打算在王府长住一般。
贺轻尘抿了抿唇,再没了下棋的心思。
他一把将棋子丢回盒子,盯着沈归荑,一字一句地说:“阿荑,这是你和本王的家,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看谁的脸色,问谁的意见。
莫说是在这里种些东西了,便是你想要将整个王府都改了,拆了都可以。
这是燕王府,是咱们自己的府邸。
你是这里的主子,不必这样小心,你放松些,试着……多信本王几分,可以吗?”
说到最后,贺轻尘的神色染上了一丝悲凉。
最后那一句,他原是不想说的,可话到嘴边,他终是没忍住,只盼着,她真的能将这话,都听进去,能自在些,能对他多一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