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姜辅国才强慑心神,尽量平静道:“听陛下之言,老奴真如醍醐灌顶,曾经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也有豁然贯通之感。”
“现在更是能想通,龙汉皇朝为何会从稳定的状态,快速的衰落,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是……太上皇身为藩王时,何其英雄?”
“据闻每逢战事到了紧急关头,他都能竭力杀出,以振军心而挽狂澜,甚至皆是以身犯险,以至于到了后面,其麾下兵马因不想再有此类事件的发生,皆能士气如虹,奋力杀敌。”
“别说是在皇宫,就是在战场,太上皇也不应该被鲜卑人挟持才对啊!”
恢复平静的姜辅国,开始在无形中,接近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晋王早于秦王登基前就已经被杀,外加冒为帝皇的事情从正常角度来说,太过逆天,估计他也难想到这一点。
这对姜承运来说,却是个很好的现象。
因为姜辅国已经有接近真相的节奏,这对他而言,自然也更有利于他对狗皇帝身份的彻底揭穿。
“这个……朕也想不通。”
“或许,是因为承袭为帝,至高无上的权力,令得父皇彻底迷失了自我吧!”
哪怕姜辅国对皇族有绝对的忠心,但姜承运还是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因为在姜辅国看来,他始终是狗皇帝的儿子。
一旦确定狗皇帝是晋王谋害秦王而冒为天子,他在他的心中不仅不是天子,甚至还是个比谋反还要可恨的罪人,哪怕姜天养和他身上,都流有皇族的血,那也是罪恶滔天的血,没必要再认他的身份,因狗皇帝丧尽天良的行为,他及他所出皇子,也必然会成为皇族乃至是各方势力所不认可的非正统血脉。
如此一来,姜辅国甚至有可能率先发难。
毕竟,皇族还有很多其他成员。
远的不说,就是扶起姜辅国的先皇,都还尚有二子,在外地当着藩王。
从姜辅国的角度而言,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狗皇帝及其所出的皇子就是龙汉皇族最大的罪人,以他对皇族的忠心,哪怕知道姜承运很厉害,只要他认为他是狗皇帝的儿子,也不可能认可他的身份。
这也是姜承运直到现在,都不敢对姜辅国这种忠臣说出真相的原因。
因为他想要证明狗皇帝是晋王很容易,却很难证明他是真秦王之子。
一旦他不能证明自己是真秦王之子,因为狗皇帝做出的事情太丧心病狂,肯定也会影响到他。
而且,整个皇宫,唯一能证明他不是真太子的只有皇后和文嬷嬷,她们也不太可能伟大到牺牲自己,来成全姜承运。
除此之外,这不仅有可能引发更激烈的皇权之争,还极有可能让本就只剩半壁江山的龙汉皇朝,彻底纷乱。
要知道,龙汉皇朝的不仅藩王,还有足以影响朝廷的门阀,以及世家大族。
姜辅国倒是没有怀疑,只是满脸无奈的苦笑。
“陛下,悄然跟踪那宫女之人,随时都有可能传回消息。”
“老奴得去等着,也不便过于打扰陛下。”
最终,姜辅国向姜承运行礼,颇为无奈地说道。
姜承运微微颔首,他就不再耽搁,躬身退去。
一个多时辰后,姜辅国便再度前来求见。
“陛下,那名告假的宫女出宫后,前往了一家胭脂店,进去不久便离去,直接回宫。”
“随后,胭脂店就派人,送脂粉给红袖阁内的一位姑娘。”
“也只是略作耽搁,由于根本就没法接近,外加陛下嘱咐的绝不能打草惊蛇,不管是那宫女在胭脂店内,还是胭脂店里的人跟红袖阁姑娘接触的情况,都没办法查探。”
姜辅国径直禀奏道。
姜承运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谨慎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