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怕祖母操心担忧,从未敢告诉过她和许淮安要和离的事情,想着尘埃落定后再开口。
温老夫人叹息:“哪里是卿卿愧对我,分明是我这个老婆子愧对卿卿,若不是你今日在皇宫说的那番话,我还不知道你在荣宁侯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那许世子和离了好,我们卿卿再也不用受他们的委屈了。”
温念卿依偎温老夫人身边,把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那卿卿以后再也不嫁人了好不好,只陪在祖母身边。”
温老夫人宽厚温热的手掌摸着她的小脸:“好,卿卿不想嫁就不嫁,日后再想嫁了,所嫁之人一定是我们卿卿喜欢的,他也得是喜欢我们卿卿的。”
温念卿觉得,她可能遇不到这样的男子了......
静雅苑。
温言意怔愣的看着手里的圣旨,一夜之间,她从二皇子的未婚妻成为了许淮安的未婚妻。
“言意......”谢氏坐在轮椅上,被丫鬟推着进屋,看温言意面色平静的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安慰。
“小姐。”夏雨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谢氏也在,对她也行了一礼,随即才道:“方才奴婢去街上的时候,看见.......看见安桦郡主了。”
“魏若丹?”谢氏神色微变,忙问:“她现在怎么样?”
“看起来气色非常好,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夏雨犹豫道:“她还坐在茶馆里听百姓们谈论小姐和许世子的事情......还亲自掏腰包请那些百姓们喝茶,现在百姓们都在夸赞她人美心善,还说......”
夏雨看着谢氏越来阴鸷的脸色,嗓音越来越小:“还说安桦郡主才是和二皇子最般配的人.......”
“魏、若、丹。”温言意一字一顿,平静的脸色阴冷的瘆人。
无论外面传着怎样的风言风语,说她怎么和许淮安偷情苟合,但她最是清楚,她就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她的人,只有魏若丹。
温言意转眸看向谢氏,毫无波动的眼神如一滩是死水:“娘不是说那‘梦牵引’的毒让人最多活不过半个月,可魏若丹为何还活的好好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哪一环节出错了。”面对温言意的质问和阴沉的眼神,谢氏觉得背后发凉,甚至不敢和她对视:“言意你放心,娘一定帮你报这个仇!”
温言意淡漠的敛下眼神:“娘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好......你先好好休息,娘让厨房给你炖上一碗乌鸡汤,不管发生什么,别饿坏了身子,身子才是本钱。”
谢氏临走时,还担忧的回头看几眼温言意,温言意死寂阴沉的脸色让她心里忐忑,但又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她刚出院门口,就听见了屋子里“咣当”破碎的瓷器声。
谢氏没敢再折回,虽然温言意从小没养在她的身边,但这个女儿城府极深,有时候深沉的都让她害怕。
屋子里到处都是碎掉的瓷器渣片,温言意站在一片狼藉中,神情淡然平静,仿佛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摔的。
她端庄优雅的整理着仪容,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温柔勾唇:“没事,路还长,乾坤未定,我们胜负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