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正在睡梦中,手腕上的镯子突然有了变化,上面刻着的红色佛偈慢慢闪烁,似染了血一样越来越红。
温念卿轻皱眉头,睡的并不安稳。
她又做那个梦了。
梦里的那个男子为他血洗荣宁侯府,杀了许淮安和陈娆。
这次白雾朦胧间,她好像看到了那男子的身形,看到他身穿一袭白衣,还有他手腕上那串熟悉的佛珠。
像极了南璟.......
她又看到男子背着她的尸骨去了灵光寺的万重山,一步一台阶,一步一磕头,背着她的尸骨爬到了顶峰。
再后来,男子浑身是血,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那万丈深渊中。
“不——”
温念卿蓦地惊醒,失神的坐了起来,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耳边的碎发已经被浸湿。
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吹的温念卿过神来,回头便见窗棂被外面的冷风吹开了。
窗外白色茫茫,方知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温念卿下床正欲把窗棂关上,窗外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她搭在木窗上的手一顿:“燕辞?”
“我要走了。”燕辞的语声很轻,被风一吹就散。
温念卿蓦然沉默。
过了片刻,她才出声:“不是说等孩子出生再走吗,也就这两天了。”
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燕辞眼里神色,只听他淡声道:“来不及了。”
冷风穿堂,温念卿忽觉一股不知名的冷意蔓延过全身,可莫名的,心里又很涩。
她轻轻敛下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眼底落下一排深影,微微轻颤,像是被冷风吹落的蝶。
“好。”
她应允一声,再无话。
“送给你的礼物。”燕辞从窗口递过来一幅画卷。
温念卿接过来便放在梳妆台上了,也没打开,但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抬眸看向燕辞:“你受伤了?”
“没有。”
燕辞的嗓音很淡,淡的让温念卿觉得像是虚无缥缈,怎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燕辞,你要去哪儿?”
温念卿明知不该多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但她没听到燕辞的回答,却被他的一只大手从窗口穿过遮住了双眼,随着鼻尖处的沉香味越来越浓,微凉的薄唇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温念卿眼睫轻颤,心尖上像是被挠了一下,又疼又痒。
等遮住她双眸的大手拿开,木窗已经被窗外的人给关上了。
温念卿眼里的涟漪晃了又晃:“燕辞,为什么.......”
明明喜欢她,却又要离开她。
窗外无人回应,燕辞已经走了。
温念卿心口处像是空了一块。
突然,她的肚子一痛,襦裙下染着一片水渍,温念卿保持着镇定:“浣箐,雪芙,我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