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晏的嘲讽,让余正德心头有些不悦。
他好歹身居户部尚书,在一个女子面前,姿态摆得已经足够低了,若非鬼怨之事需要她出手,她连与他共坐的资格都没有,哪里容得她嘲讽轻瞧?
卫清晏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讥笑道,“本姑娘确实不及余尚书懂得官场生存之道,但本姑娘知道,前朝便是这般乱起来,最后亡国的。
若为官需得与不作为,贪腐的官员同流合污,才能做好这官,这大魏很快会步前朝后尘,只不知余府到时还能不能如上次那般化险为夷。”
“常姑娘,慎言!”余正德脸色大变。
一个女子怎敢妄议国家命运。
余良志则眼眸亮了亮,垂眸喝茶时,眼里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他这个儿子啊,这些年愈发的变了,变得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不认识了,若是有人能点醒他,倒是不枉今日走这一遭。
卫清晏亦抿了一口茶,“余府的危机,我可以解,只不知余尚书愿不愿付出代价?”
听闻她能解,余正德蓦然松了一口气,“余某愿意。”
说完,他自己先怔愣了。
他怎就这般信了?
万一那代价是他所不能承担的呢?
可卫清晏没给他反悔的机会,“我要余尚书去告诉吴夫人,她身后的人要杀她灭口,不是你能救的,让她如实交代黄沙岭一事。
你向她承诺,你会救下她的孩子们,否则,吴家和刘家满门倾覆。”
“她既要我救出她,怎会轻易吐露背后之人?”余正德突然就觉得自己将希望寄托在卫清晏身上有些可笑。
她简直是胡闹。
“你照我说的去交代便是,我自有法子让她开口。”卫清晏声线淡冷,“也有法子让她不供出你。”
余正德听她言辞凿凿,狐疑道,“她背后之人是谁?”
卫清晏看向他,“皇后。”
啪嗒!
余良志手中茶杯掉落在地。
余正德脸上皮肉抖动,满是惊骇,旋即是恼怒,“常姑娘,你这是要我拿余府满门去和皇后作对?
本官来此,是请你替我余家解怨,化解危难,不是让你推我们进火坑,若姑娘解怨的代价是这个,便当本官今日不曾登门。”
“呵!”卫清晏冷笑出声,“怎会是我?推余府入火坑的不该是余尚书吗?
府上三小姐醒了吗?
听闻皇上前几日也突然昏迷,症状类似三小姐,若叫皇上知晓李侧妃的女儿也突然昏迷。
他会不会想,和他一样的病,那三小姐会不会是他和李侧妃的女儿呢?
只不过到时就要为难余尚书,好生向皇帝解释一下,为何已经死去的李侧妃,两年后却生下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