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当时的家主,他不待见一莲,大家随着他的喜好,本就不喜一莲,认定他不祥后,对他更是态度恶劣。
所以,一莲在府中的日子很是艰难,唯有一人私下对他很是照顾。”
“是先帝?”卫清晏心中泛疼。
那般乐观开朗的胖和尚,幼年竟过得那样凄惨,一个父亲得恨儿子到什么程度,才连名字都不取,族谱也不给上。
皇帝颔首,“对,只有先帝对他好,大约是因着这个原因,一莲得知先帝起义后,便尽其所能助他。”
“那先帝的邪术应是他教的。”
一莲若很小就能看出人的寿命,有些本事定是天生娘胎里带来的。
以他们对先帝的了解,先帝那人无利不起早,若他得知一莲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会不会假意对他好,哄得一莲教他一些东西呢?
胖和尚手札上记了不少东西,但却又是不完整的。
诸如他记载了炼制小鬼,却没写那咒是如何念的,他记了夺舍,却没写要如何做才能夺舍。
她当时还同他抱怨,为何不将法子也一并写上,平白勾起她的好奇心。
每到此时,胖和尚都会敛起笑意,神情严肃告诉她,那些邪术,万不可碰触,不写上是不想被人学去害人。
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曾教过先帝,而先帝害了人,他才如此严厉警告自己,并谨慎得连法子都不敢写在手札上。
可若胖和尚得知先帝害人,为何不出手阻止?
卫清晏还没想明白,便听皇帝道,“此事暂未查明,大约也只有一莲和先帝知晓了。”
毕竟,若非卫清晏查到先帝身上,先前无人知晓先帝会邪术。
卫清晏又想到了冬藏的母亲说,先帝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和尚,先前她以为找的是忘尘。
先帝是六年前开始寻人,或许就是六年前他夺舍失败,才急着找胖和尚求助,先帝找不到,便是胖和尚有意不让先帝发现,此时,两人关系定然恶劣了。
若真是这样,至少胖和尚不是助纣为虐之人,卫清晏心下微松。
她又想起一事,“一莲为何会去当和尚?是因为他的异样吗?”
她记得余良志说过,胖和尚并不喜欢做和尚,且他相处三年,她也知道胖和尚是贪恋红尘的。
皇帝却没急着回答,而是将先前就写好的罪己诏交给太监,让他拿到宫门口去张贴。
之后又拿出一道圣旨,递给卫清晏,“你先看看这个。”
卫清晏接过,看清内容后,眸色微震。
皇帝叹气道,“那道罪己诏一出,百姓难免对皇家失望,而你虽是皇家人,却长在卫家,做的更是护国为民之事,更是吴莲军师的徒弟。
朕原想直接下圣旨立你为皇太女,用你的声望助朕稳固这江山,说到底,这江山能立,大半功劳来自于你的父亲,你的师父,还有杜长远老将军。
可时煜那日同朕说,无论你想做什么,他都支持,但希望朕做决定前,先问一问你的意愿。
眼下父皇便问问你,你可愿?若你愿,将来这江山朕便交由你。
若你不愿,朕也希望你先担了皇太女的名头,等朕在你那几个幼弟里选一个合适的培养,你再卸了这担子,可好?”
“是否应了,父皇就会告知我,胖和尚做和尚的原因?”
皇帝笑得无奈,“便是你不答应,父皇也会告诉你。”
之所以刚没说,是因为他担心清晏知晓后,会丢下一切马上去寻人,可眼下她暂时还走不得。
皇帝的行为让卫清晏心神不宁,她沉了口气,“我应了,父皇现下告诉我吧。”
“一莲出生时,眉心便带红莲胎记。”皇帝眸中有抹不忍,“带走他的和尚说,他生来是佛子,那红莲印记是他的命魄所在,他异于常人的本事乃伴随红莲而生。”
轰!
卫清晏发现自己耳鸣了,再也听不清皇帝在说什么。
唯有心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疼得她眼泪止不住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