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德是盛希平的师父,自然多关心一些,于是继续问。
“盖一回,咋地也不能再盖木刻楞啊?我寻思着,就算不是全砖瓦的,最好也得是砖包垛。
这个回头还得跟林场商议,要是能从场子匀最好。这要是从松江河往回运吧,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盛连成抿了口酒,放下酒杯,说道。
“木料家里有,沙子也不缺,咱大河里就能挖一些回来。
石头吧,我打算去石场凿一些,反正一间半房子,也用不了多少。”
“不用,不用,石头你就别费那劲了。”刘长德一听,连忙摆手。
“我家盖房子那会儿,还剩下不老少石头呢,回头你上我家套车拉回来就行。
砖要是不够,我家还有大坯,就像你说的,盖砖包垛的也行。
我跟你说,还是大坯墙暖和,收拾好了,一样能维持几十年呢。”刘长德一听,忙摆手。
如今这时候,各家各户盖房子的材料,多数都是自己想办法准备。
刘长德家儿子多,原本想着多预备点儿石头、大坯啥的,等着老三老四娶媳妇,再盖几间。
结果老三去当兵了,在部队里干的挺好,估计能提干,将来就算转业,肯定也不能回这小山沟来。
老四在东岗读书,听那个意思,好像也不打算回来。
家里预备这些材料用不上,放在那儿也白瞎,正好徒弟家要盖房子,不如送给盛家算了。
“老弟,我家也有些石头和大坯,你要是不嫌,就去拉回来用。”
那边,齐永富也赶紧表示。
“正好,省下那凿石头的工夫,早点儿把房子盖起来,收拾完不还得通通风啥的么?”
盛希平对齐家算是有恩,齐家父子正愁着怎么报答呢。
就是点儿石头和大坯,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好歹送个人情也行啊。
“啥时候盖房子,我让老大过来帮忙。
反正这时候也都没啥事儿,大家伙儿一起动手,早点儿把房子盖起来,也早点儿给大侄儿娶媳妇。”
齐永富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那必须有所表示啊。
再说了,这人和人相处,不就是通过事儿上看么?
盛希平办事讲究,齐家也不能差事儿啊。
盛连成跟盛希平对视一眼,就笑了,“哎呀,那敢情好了。
我还正愁着呢,你说莪上班,希平在知青队里头,我们这都时间不太自由。
老二老三倒是放暑假,可那凿石头的活,他俩干不了啊。”
人家是一番好意,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盛连成要是再拒绝就不太好,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应了下来。
“行,那就改天,我去套车,把石头、大坯啥的都拉回来。”
盛连成没提钱,他知道就算给钱,人家也不能要。
关键是那石头、土坯啥的也不值钱,仨瓜俩枣儿的,盛家拿不出手,人家脸上也不好看。
还不如赶到逢年过节啥的,给人家送去点儿东西,两边儿都高兴,这脸面上也好看点儿。
几个人越说越近乎,这酒也越喝越透亮儿,不知不觉的,就喝到了快九点。
那边,林场大喇叭喊着,马上就停止供电了,让各家各户都赶紧收拾好。
刘长德等人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急忙起身告辞,各自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