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看了一眼大家,鼻子哼了一声,看着这群又想占便宜又不肯出力的人,他也实在有些瞧不起。要是换做平日里,早就几句呵斥了,但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如若真要行使此计,还需要他们的配合,只有他们送去的面条,才能让胡明不会有戒备之心。看来这个计划还差一把火,究竟该怎么办呢?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死去的两个村民,于是又极具威胁地说道:“如果你们不先下手为强,等到他再闹出事端,说不定死的人就不止你们村里的两个了。你们想想你们的妻儿父母,竟然为了这个无妄之灾而受到牵连,甚至付出生命,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善待这样一个让你们遭受灾难的人呢?难道你们忘了今天的两个村民是怎么惨死的么?”
这句话就像戳中了村民心里的痛处,让他们忍不住想起了老杨头和长生的惨状,心中愤恨油然而生,是啊,凭什么让别人欺负我们,而我们不能保护自己呢?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狗蛋他爹一下子跳出来,喊了一句:“我去煮面,很快就好。”
看见狗蛋他爹去忙活了,大家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不过谁去送面,又成为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难题,毕竟都有点心虚,谁也不敢去。
张彪看了看王若,笑着说:“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你!”他用手指着王若,说出自己的理由:“第一,你只是一个少年,他的戒心会大大降低。第二,你年纪虽小,胆子可不小,不会露出马脚。第三,刚刚他拿走了你云飞哥送你的东西,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怨恨。就凭这三点,也应该是你去!”
大家见张彪指的是王若,不由得点点头,心中暗暗为没有点到自己而窃喜。王富贵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是这样的,他很也想早点结束这噩梦般的遭遇。不过他可不想王若去,但一时又想不到拒绝的办法。
王若见张彪竟然指向自己,又看看周围众人如墙头草一般的倒向张彪,心中暗暗恼怒。一下子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我虽是一个小孩子,但懂得害人之心不可有的道理。虽然刚刚我们有些误会,但令牌是我送给他的,我自不会计较。”
“而此等下毒害人没有廉耻之事,我绝不会去做的。同时也奉劝各位,不管你们心中有什么想法,都有什么目的和利益,最好是以君子之道坦荡行之,莫要做那小人勾当,以免惹火烧身,到时后悔莫及。”
张彪一听此言,顿时大怒,蹭地一下站起来,却因此牵动右肩伤口,不由得“哎哟”了一声,左手连忙护住,疼得脸都变了形。
王富贵一见王若又闯祸了,赶紧起来连声赔罪,大家也都为王若讲话,这才让张彪渐渐缓和下来,但同时尖牙利嘴的嚷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王若横了他一眼,也不理睬,自顾自朝着堂屋走去,懒得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究竟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张彪,想不到你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为了得到我手里的宝贝,竟然蛊惑村民心智,煽动大家对付我。还想用蒙汗药这等下三滥的行径,真是该死!”
张彪听见这个声音,心中大惊,连忙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从灶台后面屋子的黑暗处,缓缓现出一个人影,竟然就是胡明,两眼盯着张彪,手里提着两柄银丝剑,在火光中摇曳不定。
十几个村民看见胡掌柜竟然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都禁不住大吃一惊,同时皆是羞愧难当,不但人人低下了头,竟全都向后面慢慢退去。
张彪眼见此景,知道今日必难善了,也是恼羞成怒,脚背朝着插在地上的五环大背刀轻轻一勾,只见此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被他左手紧紧握住,随后狠狠一扔,将刀闪电般射向胡明,身子却脚尖一点,向后急退,一个箭步准备翻墙而走。
胡明本来就和张彪有些距离,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奸猾,一个照面不打就开溜,急切间只得将双手剑合在一手,一个侧身,将激射而来的大刀让过,同时闪电般一抓,竟然不偏不倚地抓住刀柄,顺手挽了一个刀花,以便卸掉刀身之力。随后一个转身,将此刀原路射回,朝着正在攀向院墙的张彪激射而去。
张彪人在半空,刚刚攀上院墙,只听得身后呼啸声已至脑后,情急之下,只得将头一偏,只听哎哟一声,其左耳和一片头皮向豆腐一样轻易地切了下来,刀身还在向前飞去。不过他也顾不得疼痛,一个懒驴打滚翻下院墙,站起来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胡明见此也不追赶,更不和众人计较。走到灶台旁,将狗蛋他爹刚刚煮好的一碗面条端起,只留下一句话:“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来打扰我!”,然后朝着堂屋前的王若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端起面条走进了内室。只剩下十几个村民站在院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