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雍哥哥。”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起先也没给家里来个信儿的?”孙玉溶很是意外,这些年她不曾与京城那边联系,也就是在回了上河县她才过了两年清静日子,难道是那孔老二私自往京里递了消息?
“我哪儿知道啊?我可不敢问。”孙婉缩了缩肩膀,“阿娘,咱们悄悄在家里住了两年,雍哥哥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把咱们赶出去?”
孙玉溶稳了稳心神,重新坐了回去,“我到底是他的长辈,他怎敢将我赶出去?嫣姐儿呢,到哪儿去了?”
“姐夫去了赌坊,姐姐去寻了。”
一提到此事孙玉溶就气不打一处来,因着孙嫣容色有损的原故,一开始为她择婿她还倨傲挑选,可是好人家看不上孙嫣,次人家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捡捡挑挑,就将孙嫣的婚期错过得彻底。眼看着孙婉都有了着落,孙玉溶也不敢再耽搁孙嫣,便让孙嫣自己作主,挑了户卖南北干货的少东家。
这户人家姓韦,少东家叫韦涛,长得还颇有模样,就是品行不端,家里盼着他成婚后有妻子的约束会有所收敛,也就不管新妇是否容色有损,何况新妇还有那么大笔嫁妆。而孙嫣则认为自己这副容颜还能遇着个容貌上好又不嫌弃她的,不嫁更待何时?
嫁了后,韦涛的品性并未有所收敛,还因孙嫣的规劝而迁怒于孙嫣,打骂都是小事,夫妻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孙嫣整日以泪洗面,后来终于有一日忍不住了,活成了一个市井泼妇的模样,韦涛不敢再打她,怕她疯起来没完没了,仍是自己该玩什么玩什么。
孙婉的夫婿倒比韦涛争气些,姓简,叫简旺。因为孙婉曾失足的缘故,孙玉溶自然息了给她寻摸一位佳婿的心思,这简旺就住在程家隔壁,人老实木讷,以给人写信做账房先生为生,让往东往东,让往西往西,这样的人配孙婉,孙玉溶很满意。
孙玉溶在程家与公爹婆母不和,婆母成天指桑骂槐,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通通骂了回去,程惟生又不在,也是常常闹得鸡飞狗跳,家宅难安。终于有一日孙玉溶看着自己日渐苍老的面容熬住了,决定带着孙嫣夫妻两个回上河县来,孙嫣听说了,想着让他夫君换个环境是不是会好些,于是就跟着一起回了上河县。
没想到韦涛见识了孙家的大豪宅,的确对孙嫣的态度有所转变,但他好赌好嫖的脾性却是难改。没几日便把上河县的那些二世祖结交了个遍,什么地方有赌坊,哪些地方有妓馆,打探得比孙嫣还清楚。孙嫣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要他不在外头过夜,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简旺呢,来到上河县,这辈子能住进那么好的宅子很是荣幸和兴奋,更不敢吃白食,所以很快就找了一份账房的工作,早出晚归的忙碌起来。孙婉也懒得管他,只要简旺不干涉她,随便他爱干什么。
“你去,让人赶紧把他俩都给我找回来,再让人到厨房传个话,有菜做好菜,没菜就从外头酒楼端回来,怎么也得给你雍哥哥接个风洗个尘才是。”
孙婉这是听出来了,阿娘也怕被赶出府去。
孙学雍本想回来好好呆一日,好好打扫打扫祠堂,可是因为孙玉溶这事,把他的心境全都给毁了。
章嬷嬷的二儿子孔老二前来回话,说孙玉溶准备了一桌席面,晚上给他接风洗尘。
孙学雍哪儿有胃口?可孙玉溶好歹是姑母,他也不好真的拒绝,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