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张氏的声音,才想起他与陈氏起了争论,一气之下让人把张氏接回来的事。实际上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张氏是阿娘赶到庄子上去的,他私自将人接回来就是对老太太的不孝!还要因为张氏休了陈氏,那就是坐实了他宠妾灭妻,传扬出去他是要被人笑话的。
可是张氏回来了,她的小意温柔,楚楚可怜,又让他狠不下心来从新送她回庄子上去。
“你回来啦。”
“嗯。”张氏哭着跪到苏宗明面前,小脸一抬,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二老爷,妾身终于见到你了,你是不知道妾身在庄子上有多想二老爷,妾身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二老爷了。虽然二老爷此次接妾身回来是因为良哥儿的事,但妾身还是无任感激。”
张氏把自己说得如此可怜,苏宗明再没办法把人送回去了。他握着张氏的手,轻轻的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嗯。”张氏轻声嗯了一声,然后迅速往苏宗明心里戳刀子,“二老爷,良哥儿是个好孩子,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这回伤着勇昌候府的小世子,这之间肯定是有误会的。而且他现在还下落不明,妾身好担心他,妾身也好害怕,万一他有个什么不测,叫妾身这个做阿娘的要怎么活啊?”
苏宗明轻轻的拍着她的肩,“你放心吧,大房那边已经往宫里那边递信儿了,找到良哥儿的下
落就直接送到国丈府去,勇昌候府再厉害,总不能到国丈府去要人吧。再说宫里去了候府不少御医,想来那小世子不会有事的。”
张氏自然也不希望有事,她此时提及,不过是想祸水东引罢了。她已经听甘婆子提起二老爷有意休妻,她得加把火,真让二老爷把陈氏给休了,将她扶正,如此她的良哥儿就是嫡子,身份比苏怀礼高贵,以后苏家二房的一切都是她儿子良哥儿的。至于苏怀礼,随便打发他点,他又能如何?
“有劳大老爷操心了。”张氏楚楚可怜的抹了抹泪,然后起身朝二老爷福了福,“二老爷,妾身回来了,这就去向太太磕头请罪去,良哥儿那孩子惹了这么大的祸,太太肯定担心死了。”
瞧瞧张氏多懂事啊!
在看看陈氏,只一味把责任往外推。
一时间苏宗明内心才浮起对陈氏的那点小愧疚立即就被按下去了,他一把将人扯到怀里,“不准去,良哥儿养在你膝下的时候好好的,你一不再就让她养得那样,都是她的错,你凭什么去给她磕头请罪?”
张氏再一次小意温存的靠在苏宗明怀里,她低着头,没让苏宗明看到她眼里欢喜和得逞。
“二老爷也不能全怪太太,良哥儿虽说养在她膝下,到底不是她亲生的,何况妾身从前在时,太太就对妾身多有不满,难免对良哥儿苛待几分。只是太太是嫡母,良哥儿不服管教也实
在不像话。”
这番话又成功刺激到了苏宗明,他想到陈氏与他起争执时那寸步不让的泼妇表情,心里就直泛恶心。
罢了,罢了,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要短命哦!
“也不知道我们的良哥儿现在在哪儿,他知不知道阿爹和阿娘都很担心他哦。”
张氏依偎在苏宗明怀里,轻声的抽泣个不停。
甘婆子站在书房外,道:“二老爷,国丈府那边的那嬷嬷过来了。”
那婆子,那可是跟在杨氏身边服侍的。苏宗明让张氏坐到一旁去,然后吩咐甘婆子请那婆子进来。
那婆子一进屋,就见二老爷和张姨娘并排坐在一起。她眉心一皱,这个家嫡庶不分,实在太不像话了。“见过二老爷。”
“外头风雪大,大嫂嫂要是有什么吩咐遣旁人来说一声就是,怎的劳动嬷嬷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