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轻轻转身，带着一丝难舍的情感离开了衣冠冢。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墓地中的花朵似乎更加绚烂，青草也更加茂盛，仿佛是九尾狐公主的灵魂在庇佑着这片土地，庇佑着那个青衣男人的守护。

留下的是一片宁静的墓地和他对逝去之人永恒的思念。

他知道，无论岁月如何更迭，他将永远保持着这份执着，从不间断，直到生命的尽头。

几人来到这里，看见这一幕只觉可笑。

“你看到了，这就是你舍弃一身修为救回来的男人。”

“惺惺作态，故作深情。”

叶君华真是烦死这个狗逼懦弱男人了。

最让人难过的是，陆慕生将前尘忘却，素影连责怪的资格都没有…

人们只会指责她的纠缠不清。

素影啊，就像是被时代抛弃了一样，在妖魔肆虐的时候下山除妖，然后时代变了开始慢慢和平了，但是素影走不出来了。

稳定爱世人，平等恨妖族，独爱陆慕生的素影被所有人抛弃在了。

失忆时的陆慕生单纯恨素影，但是恢复记忆，他的眼神应该更复杂更无奈更愤慨，想要继续单纯恨素影，却因为过往种种历历在目，难以再有那么纯粹的恨意，可是他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人，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不敢承认因他之故害死了九尾狐公主，也不敢承认因为他的不承认素影一个劲儿地偏执下去，走到黑。

20余年故人重逢本应激动，却伴随着杀妻之仇郁结于心。

曾是威名赫赫镇妖将军却最后真心爱上了狐妖，看着依旧诛妖为己任的故人，却再难像当初那样毫不动摇地认同她的理念。

陆慕生明白了自己和素影过去诛妖理念的偏激过错之处，眼见素影却依然偏执于此，20余年当真沧海桑田，杀妻之恨中又多了几分分道扬镳的怅惘，却因为懦弱自私不敢承认。

最后的最后，陆慕生刺伤素影，捏碎珠子，在大战之时在素影都准备放弃陆慕生这个人，只想要回忆的这个时候，却又一次刺激素影，让她知道，原来陆慕生早就恢复了记忆，原来一切都是不值得。

素影回顾自己一生，除去那段和陆慕生快乐的记忆，便是无休无止的修炼，杀妖，然后就是这扯不断理还乱的纠缠，其实素影早就厌倦了，她一直想护的妹妹死在自己手里，自己第二在意的那点快乐回忆，也都仿佛是梦一样，说没就没了，把龙心还给天曜，黑气必须消灭，这是她的道。

她的道，她的爱，最后只留她一个人困守原地，不得出，最后选择灵力散去化为虚无。

素影一直以为他忘了，被蛊惑了，他连承认自己恢复的记忆都没有吗？那段感情这么难开口？让素影一直抱着恢复记忆就好的念头，越想越偏执，不是对她洗白，只是那个男的太气人了。

但凡陆慕生这个贱人承认自己恢复记忆了，坦诚自己失忆的这二十年爱上别人了，或许素影就不会那么偏执了。

或许他们还能好聚好散。

除妖这条路，她从前一个人，以后也可以一个人，并不是非他不可。

可他冷暴力装作没有记忆一味憎恨影，怎么能让人不恨。

“你怎么不说话，心痛的说不出来话吗？”

长岚看着咄咄逼人的天曜，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尖酸刻薄，字字含恨，再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条畅游天地单纯无邪的灵龙天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