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咬着后槽牙,呼吸急促,绷着的肌肉紧实完美。
这疼可比以前他在沙漠绝境里的疼轻多了,安逸太久了,忘记那噩梦般存在的疼痛了,那痛不仅是肉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痛,超越人类极限的痛。
孟听在门卫的扶持下,赤裸着上身去到了医疗室里清洗上药。
宋淮钦看着手中的画稿,始终不满意,算了等哪天让婚纱设计师上门来根据叶医生的想法再设计好了。
宋淮钦从琴房出来去到了器械室。
阴暗光线下,各式各样的武器摆放在墙壁上。
冷兵器和热兵器都有。一面墙上是冷兵器,一面墙是热兵器。
宋淮钦走到冷兵器的墙壁,取走了一把唐刀。
那是一把唐代将军的刀。宋淮钦将刀身从刻画纹路的刀鞘中取出,刀刃的寒光还隐隐可见。
宋淮钦将刀刃回归到剑鞘后,放回到原处,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几天阿富汗的事情有杜特和宋一在他也乐得清闲,在家里画画稿,弹弹琴,偶尔挥杆打打高尔夫。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轰隆作响,宋淮钦挑挑眉,叶医生回来了。
宋淮钦推门下楼站在门口迎接着叶之安。
叶之安下了直升机,乘坐着摆渡车来到了主楼前,一下车就看到了高大伟岸的宋淮钦正乖巧的站在门外静静的等待着她。
叶之安有些好笑。调侃着他。
“怎么?宋先生也当起门童来了?”
宋淮钦笑着上前迎接着她。“是啊,门童,不过我只当叶医生一个人的门童,这次外出还顺利吗?”
宋淮钦贴心的拿过叶之安手中的包后,悄悄的牵着她的手。
叶之安感觉到手中的温热,本想抽出,但转念一想,还是不惹他为好,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宋淮钦牵着了。
刚走进大厅,空气里弥漫着股清甜的味道。
叶之安惊奇的发现,客厅里到处都摆满了冰美人百合花。
白色的花朵饱满又矜贵,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直钻入鼻子。
这是宋淮钦让人兵分几路从泰国各个花店买来的,就是为了能在叶之安回来的时候迎接她。
“是冰美人?”叶之安看着满屋子的花朵,眉眼里全是愉悦。
“我知道你喜欢它,以后的每天都用它来迎接你的回家好不好?”
叶之安哑然失笑。该说不说宋淮钦这招真的很浪漫,简直直戳她的心房。
“太多了吧!一束就够了。”
宋淮钦站定,眼里是快要溢出的深情。“不多,叶医生值得全世界的冰美人!”
叶之安看着他眼睛里的认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和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爱人。
宋淮钦想着琴房里的画稿,看着叶之安温和的眉眼,心头一动。
“安安,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叶之安惊讶的张了想嘴,这话他已经问过自己许多遍了,但…无一例外每次都被她找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次,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了。只能看着他的眼睛,用无声的沉默来表达着。
宋淮钦看她静静的看着自己,眼里全是抗拒,心里顿时感觉到被一阵冷意袭过。
宋淮钦眉眼下垂,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叶医生什么时候能嫁给他呢?他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落空。
满怀期待的后续就是被失望浇个透彻,没关系,叶医生这次不答应,那就再接着爱她,给她足够多的爱,他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答应的。
宋淮钦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拉着叶之安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累坏了吧?我让人给你煲了汤,等吃过饭以后我陪你再看看你工作上的事吧!”
叶之安跟在他的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中餐厅。
她不明白,为什么宋淮钦总能乐此不疲的一遍遍问着明知不可能的事。
宋淮钦将她的手洗净后用帕子根根分明仔细的擦拭着她的手指。
叶之安抽了抽手,宋淮钦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别动,快擦好了,你累了那么久了,好好休息吧!”
叶之安在心里察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要是能回到相遇的那天就好了。
宋淮钦看她面色不虞,担忧她在外工作受到了什么不开心,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外出工作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叶之安摇摇头,抬眼复杂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表达。
“我在想,要是时间能回到我们相遇的那天就好了!”
宋淮钦闻言,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默不作声将有些濡湿的帕子放在洗手池台子上,又细心的为她的手涂抹上护手霜,做完这一切后才抬眸看着叶之安。
那眼神叶之安看不懂,夹杂着太多情绪,有懊恼,有遗憾,也有悲伤……
宋淮钦替她将脸颊上的发丝扒开以后才轻声道:“我无比想要时间回到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如果时间能返回到那天,我一定会笑着和你握手介绍着自己,而不是用枪指着你。我……很后悔在曼德勒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用我的命去填补你所受到的那些伤害…”
宋淮钦说完,咽了咽喉头,眼眶逐渐泛红。
“安安,我无比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我不止一次的梦到你和我有一天在婚礼上互相对着彼此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这些年,因为你,我不再感到孤独,因为你我觉得我有了家,有了牵肠挂肚的感觉。
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我自己对你做下的种种,我庆幸命运让我遇到你,也恨我自己因为自己的暴戾伤害到了你,你去坦桑尼亚的时候我每天都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觉,我总怕你没在我身边,我看不到你,别人给你委屈,让你感到孤独。”
“安安,从前种种,我不为我自己辩驳,但,我希望你能不能,哪怕就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你的喜欢可以吗?我想你喜欢我,想你会有一点点的在乎我,你的开心可以有一点点因为我,我……”
宋淮钦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觉得自己没有底,他高傲了那么久的头颅何曾因为谁低下过,就连肖想他的老子,追杀他到北欧的时候他也不曾低下头服输过,可偏偏,遇到了叶之安,这个他甘愿低头一辈子的女人。
“安安,我还有机会吗?”宋淮钦红着眼眶,一脸认真的问着明知不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