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闲鹤拿起武器,一众冒险家如临大敌。
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后退了,但还有嘴硬的:
“你、你不能这么做!你是勇者!”
“是啊,没关系。你们说的,你们不需要勇者。”
手上的长剑一震,轻易的扎进虚空中正在运转的遮掩术法中。
在所有人惊恐的表情中,绵延不断的咔嚓声在半空中响起。
云闲鹤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所有人,突然勾唇轻笑了一下。
“这句话还给你们。”
轰隆隆——
用于遮掩的术法解除的瞬间,被囚禁于医院上空的灵魂的哭喊声曝露在闪电的光亮之下。
婉转凄厉的声音带着狂风骤雨的凉意瞬间席卷整个医院。
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人,云闲鹤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同样,勇者也不需要你们。”
当年的魔王面对刚成长起来的勇者尚且需要退避三分。
而如今,历经几百年时光的勇者的怒火,又怎么可能是他们所能承受住的。
说是战斗,更像是屠杀。
耳边是太阳痛苦无助的、空洞的嘶喊,和云闲鹤缓声的应和。
“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太阳乖,闭上眼睛,阿云这就让讨厌的东西都消失。”
“我才不会救治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们不救他们。”
“死!死啊!”
“好。”
尸横遍野的废墟之上,勇者伸手环着那道近乎透明的灵魂。
“阿云…”
“我在。”
“阿云…好疼啊……”
“没事了,没事了。太阳不怕,我这就带你回家。”
“阿云。…下辈子我还跟你做朋友。”
“…好。”
雨水冲刷掉了血迹,将勇者的发丝洗出原本的白色。
诸伏景光听到那道虚弱的灵魂近乎祈求的说道:
“杀了我吧阿云,让我自由。”
什么、他让闲鹤杀掉他、?!怎么可能!
轰隆隆——
在沉默与雷声中,勇者举起了长剑。
被扯拽的灵魂跌入新的空间。
诸伏景光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一抬头,正好对上坐在书案后的云闲鹤的眼睛。
对方的衣服和装扮和方才大相径庭,倒是和种花家的那些古人非常相似。
“云闲鹤!”
有人自他身后走过来,双手大力的拍在书案上,满脸愤怒的看着云闲鹤。
对方似是非常不甘心的问:
“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我只对朋友这样。”
“朋友?”
闻言,贵公子半低着头看向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异色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朋友?你是说我吗?”
“嗯。”
“好,那我要你不准去参加后日的狩猎。”
“为何?”
见云闲鹤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直接伸手夺过了对方手里的毛笔。
快要写完的奏折沾上了大片的墨汁,算是毁了。
云闲鹤也不恼,只是无奈的看向眼前的人:
“子青,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场狩猎有什么重要的!需要麻烦你这个受伤的国师亲自去照看!太子生龙活虎的!你才是双腿残废的那个!”
上好的白玉做成的毛笔被摔得稀碎。
一旁的诸伏景光被对方的暴躁吓了一跳,随后下意识看向云闲鹤的腿。
残废?!
子青看着眼前的同窗,缓和了声音恳求道:
“算是我求你,在考虑别人之前,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
几乎一样的话术让诸伏景光愣在原地。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人的脸,却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见过对方、
“子青,太子也是我们的朋友。”
“……你对所有的朋友都一样吗?”
“嗯。”
“你在看谁?”
子青看着云闲鹤皱眉的样子,神情有些痛苦。
“小云你知不知道,每次我发火,你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陌生人。”
被问到这一点的云闲鹤半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
然而子青却不给他像往常那样忽悠过去的机会:
“云闲鹤,你告诉我。”
“你看着我的时候,脑海里究竟想的是谁?”
“你、究竟是想跟我做朋友,还是只是把我当做替代品?”
“你对我的好,是不是都是因为我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