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气氛十分和谐。
孟芊芊那一边,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这一生,为国为家,忙忙碌碌。不知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年尧提及往事,她的嗓音都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苦涩,仿佛是记忆中的伤痛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
年家家训,一辈子当为国为君,尽忠职守。这也是父亲一直跟身边儿女一直耳提面命的。自己不懂得什么是忠君爱国,但是当父亲和兄长不在的时候,当圣旨传到年家的时候,她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责任感,要带领年家军,将敌人挡在玉门关外。
等当上了大将军,才知道父亲和兄长的不易,粮草要钱,弓箭战马要钱,安抚阵亡将士的家眷也要钱。桩桩件件,当自己跟朝廷上书时,总是会被各种理由驳回。
那钱从哪里来呢?她只能接纳了地方官员的薄礼,帮他们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后来,她引以为知己的清正帝玄烨,将这些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摆在了自己面前,怒斥她的不忠。
那时,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感觉整个朝堂都很荒唐。而年家却为了这样一个根基腐朽的国家,献上了祖祖辈辈几代人的生命。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自认为不愧对国家,不愧对君上。当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时,也不认为皇帝会对她怎么样。
然而,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自己最终等来的,是午门斩首。
年尧说的轻松,言语中总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她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好像卡着一根鱼骨头,哽住了。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孟芊芊轻声叹了口气,想上前安慰几句,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能上前,轻轻拍了拍年尧的肩膀,等她自己缓和下来。
“让你看笑话了。”年尧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是个直爽的脾气,喜欢痛快地哭,也喜欢放肆地笑。故而刚才一番倾诉,已经大大缓解了心中的苦闷。
“你是孟婆,这样老掉牙的故事一定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吧。”年尧大大咧咧地抬起手,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话。
孟芊芊不知如何回答,是的,她听过的太多了。人间匆匆六十余载,有的经历短的一句话就说尽了一生,有的经历长的铺满了整块三生石。
但不管如何,这就是每个人的一生。
孟芊芊决定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她想邀请年尧出去走走,散散心。
年尧欣然同意,两人一同出门了。
两人同行,一个秀美妖娆,一个邪魅风流。如一对璧人,引得众人频频回头。却被二人身后的极低气压所震慑,不敢细瞧。
孟芊芊有些无奈,她转过身子跟身后默默跟随了一路的三缺说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三缺缓缓张了张嘴巴,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怎么表述。只能抬起手,指了指年尧,又指了指自己。吃瓜的群众表示,不是很明白三缺想说什么。
“我既然带年尧出去,一定是有我的道理的,带你算怎么回事?”孟芊芊有些恼怒,她原本还想跟年尧好好聊聊,结果身后三缺阴魂不散,自己对年尧笑一笑,三缺都一副备受冷落的模样。似乎自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一般。
“算了,一起好了。”年尧看着三缺打哑谜般的比划着,自己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孟芊芊已经跟三缺来了好几个来回,眼看就要吵起来了。
孟芊芊跟三缺沟通了半天,却发现他怎么也不听自己的。便赌气地丢下了三缺和年尧,径直朝前走去。
年尧看着身边垂头丧气的人儿,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跟此人初见面的时候,周身的气质冷冽逼人,还以为是个硬茬呢,现如今瞧着明明是被拴上了绳子,还乐在其中的傻憨憨呢。
“三缺兄?要不我们一起?”年尧见孟芊芊越走越远,好心提醒着还沉浸在失落中的三缺赶紧跟上。
三缺一听,快速点了点头,大步朝着孟芊芊的方向找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