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只见她转身将王阿牛也拉到了杨氏面前,推搡着王阿牛说道:“阿牛,你说说,前两日于家姑娘收了你什么信物?”
王阿牛一听江媒婆的提示,便有了头绪,冲着杨氏脱口而出道:“簪子,前两日微安收了我给的簪子!”
杨氏一听,便知不好。若只是口头一句,还能说声是误会,如今有了信物。便有些难办了。都怪这妮子,糊里糊涂地收人家簪子做什么!
杨氏转身狠狠地朝着门内瞪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江媒婆见杨氏踌躇,便知有戏。她急忙加把劲,继续开口说道:“想来杨大婶也知晓这俩孩子私底下有些往来,就不要拘着了,今日王阿牛来提亲,应下便是了!也算是过了明路了不是?”江媒婆双手一摊,颇有些说和的意思。
是啊,女孩子家名声最要紧。如今人人都知晓微安收了王阿牛的簪子却不应了这提亲之事,这不就成了私相授受了吗?寡妇面前是非多,偏偏自己家的女儿才貌双全,钦慕者众多,已经惹得街坊邻居议论纷纷。也许,订下亲事会好些,也歇了那些好事之徒的心思。
王阿牛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不说有什么大才,却也老实本分,是个能过日子的。自己身体也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交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自己也能安心。
杨氏越想越觉得这也算是个办法。也只能说误打误撞,了了一桩心事。正打算开口应下,却被身边的谢筠伸手拦下了。
“我不同意!”谢筠上前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于微安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门亲事不好,我不同意!”
原本王阿牛见杨氏态度有些缓和,正想着好事将近,却被这谢筠搅了好事。他原还想问问凭什么还要他同意,却不想谢筠搬出了师父如父的道理,这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念头。
江媒婆见气氛又尴尬了起来,不由得笑了笑,朝着谢筠说道:“嘿嘿,半个亲家?没必要这么态度强硬,要不今日先到这,你们回去先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于微安,你出来将簪子还给王阿牛。此后,你俩私下不得来往!”谢筠拿出了谢氏一族的气度,震得当场所有人不由得遵循他的想法,不敢出声反驳。
于微安泪眼朦胧地从门后走了出来,谢先生的一声‘不同意’将她重新拉了起来。是的,她在门后感觉到了母亲的动摇,她的心迅速下沉,闭着眼睛等待着母亲的屈服。却不想,是先生强硬的态度,重新给了她希望。
当她听到要将簪子归还的那一刻,她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郑重其事地来到王阿牛身边,将簪子一递,轻声说道:“对不住,阿牛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
于微安不算傻,那日之事在门后等待的那段时间已经在她脑海中转了好几个来回。她有些明白了阿牛哥的心思,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王阿牛听到这句话,便知于微安已经看穿了他拙劣的手段,他有些崩溃,却强撑着笑到:“于家我高攀不起!”
王阿牛一把夺过于微安手中的簪子,丢下手中的大雁,不顾江媒婆的阻拦,踉踉跄跄地挤出人群,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