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活镖。”
刘洪成:“司戈,是想老夫带人回长安?”可他们不是也快回去了吗。
段晓棠:“我们一路攻破匪寨,救出过一些女子。其中一些在当地活不下去,我答应把她们送去长安做工。”
段晓棠将一张纸递给刘洪成,“这是初步的名单,刘东家每到一地慈幼院,问问她们还愿不愿意走,若想离开就带上,若反悔了,也不必强求。”
刘洪成打开纸张,满目的某氏某娘某妹,背后全是一片血泪。“送到长安哪里?”
“昭国坊恒荣祥作坊,”段晓棠从身上取下两贯钱和一个荷包,“荷包是信物,这两贯钱一半是她们路上的食宿费用,一半是定钱。到长安后,作坊会按每人一百文再付一笔钱。”
“平平安安到长安,路上不许欺负她们,不然我会找人算账的。”
商队有时也会搭载客人,照如今的距离,段晓棠付的比市价还高些。
刘洪成摩挲着荷包的边缘,又是熟悉的食铁兽图案,没猜错的话,也是何春梅绣的。
“段司戈,人定然会平安送到。”
段晓棠:“我信贵号和越国公府的信誉。”
刘洪成和法依则都要返回长安,选择哪一支商队送人是个难题。
段晓棠和何金更熟悉,但胡人商队作风豪放,实在不敢苟同。
不似刘洪成,家大业大,连背后的靠山都清楚明白。有名有姓有来有历,冤有头债有主,寻仇也方便。
刘洪成记得那日吐口时,除了几个东家,只有吴越在。难道吴越连这件事也告诉了段晓棠。
夜色下,何金送段晓棠出来。
段晓棠:“明天我可能来不及给你送行。”
何金爽快,“等你回长安,我们再喝酒,我就住在西市的李记香药行。”
段晓棠:“李记?”
何金嘿嘿笑道:“法依则娶了一个汉人娘子,姓李。他自己汉名叫李永财。”
这算什么,胡人特色入赘?
段晓棠:“我们在挨着东市的胜业坊住,有一家叫五谷豆坊,你进坊门打听做豆腐的就知道,长林和祝三郎都住在附近。”
何金:“那我回长安先去找他俩喝酒。”
庄旭静静听着,两回生死之交,都只告诉作坊地址,而非自己家地址。
固然家中都是女眷,何金不好上门的缘故。但恐怕在段晓棠脑子里,她家真不是谁都能去的,难怪吴越当初踢到铁板。
段晓棠:“你们若是和刘东家一起上路,麻烦你帮忙照应下那些女子。”
何金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照汉人的说法,这是怜香惜玉?”
段晓棠:“只是不想再看到一个五娘死在眼前。”
这些女子不方便跟着军队转移,祝明月和林婉婉也抽不出人手来带人走。
若有女子被救出,段晓棠便询问对方意愿,若是想去长安,时间合适身体条件允许的,就跟着吴越返京的护卫走,这种最靠谱,但最少。
另外一种就是,人暂且由县衙安置,找到靠谱的商队后顺路带走。
段晓棠人若在当地,就写封信送去长安。若人不在,拿一个绣着滚滚的荷包,当做和那些女子与长安交接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