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与他们同行的商队掌柜名叫欧六山,指挥人马娴熟得很,一看就是关中商道的老客。
辛德元齐四明连忙趁着没启程,去打听一点生意经。赵财的说法有些新意,到底只局限在自己的圈子里。
欧六山押运的是粮食,对两个凑上来讨教的非同行抱有善意。
辛德元递出一个水囊,里头装的是解乏的酒水,“我们好些年不走关中,实在不知长安有哪些生意可做,特向欧老请教一二。”
欧六山仰头喝下水囊中的酒水,“二位主业是做什么的?”
辛德元:“葛布、瓷器。”
欧六山:“这是长久不绝的大生意啊!”
辛德元:“主业不能抛舍,就想看看有没有其他货品能带回扬州的。”
知道欧六山运的是粮食,他们才敢放心打听,只有把粮食运进来的生意,哪有往外运的道理。
欧六山不敢贸然出主意,谨慎道:“一路上有没有点眉目?”
齐四明:“听人说长安有家胭脂铺子的东西不错,南人爱俏,说不定好销。”
赵财推荐的恒荣祥的毛衣毛呢,只能让人联想到草原,扬州比草原、长安暖和多了,未必适合,退一步说起后面推荐的胭脂水粉,借此开启话题。
欧六山恍然大悟,“说的花想容吧!”
齐四明:“好像是这个名字,”似乎很有名气,“欧老听说过?”
欧六山:“我朋友家的孙女,在那买了许多东西,西施没见着,尽作怪了。”我的朋友不是我。
齐四明一听就知道,欧家真金白银砸了钱进去,追问道:“欧老,你看有没有赚头?”
欧六山头一撇,看向辛德元的商队,“也没带个女眷,你们懂那些东西吗?”反正他是没看出来,每种红有什么不同。
辛德元老实答道:“不甚懂!”
欧六山:“顶多试试水,若做得下去,下次多进些。”
为何许多商人几代都做同一种生意,因为跨行“交学费”交不起。每一种行当各有窍门,想学都没地方学。
欧六山忽然想到,“你们是扬州人,这一路上也不容易啊!”
辛德元点头,“是啊!”差点一批货砸手里。
欧六山:“你们去花想容之前,不如先去济生堂。那儿有许多成药,随便挂个号,有病没病看一看,说清楚自己的身份、走的商道,把能买的药买齐了。”
“出门在外,谁没个三病无灾,别到时候钱还在人没了。”
齐四明没绕清楚,“怎么说到医馆?”
欧六山:“济生堂就在花想容隔壁,两家同一个东家。”
齐四明心中一惊,刚才崔小四可没“招”祝明月还有医馆。
这却是灯下黑了,他问的是祝明月的生意,济生堂一直是林婉婉在主持。
在五谷豆坊工人的印象中,济生堂称不上生意,纯属林婉婉实现志向的平台。不挣钱的哪称得上生意,要不能给他们腾地方吗。
齐四明:“也是祝娘子的生意?”
欧六山面露惊讶,“你们远在扬州都听过祝娘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