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事情的时候很专注,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贴着他坐在了木墩子上。
“累了吗?”青九轻声问道。
纪朗被惊了一下,转头看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发梢上还在往下滴答水,刚洗完头。
他摇摇头,“不是,我在想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井。”
知道青九不太懂井什么意思,还给他解释了一番。
“我就是担心要是真的太干旱,万一湖里的水干了,泉眼里出来的水也不够用怎么办?我们挖个井,囤些水,救急的时候还能用。”他都想好了到时候井里面的水,十来天换一次,把之前的水打出来运去地里浇地,在注些新水进去,这样即便是死水,也不怕会发臭,可以供给他们这些人日常的吃吃喝喝,虽说村里人大都不怎么爱吃井里的水,觉得不干净还有一股子味道,可真到了特殊的时期,那井水也是救命的。
青九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当即就开始和纪朗一起思考,这井挖在哪里才合适。
本身挖井就是个费功夫的活,他们还没有挖过,还要烧砖烧陶去贴,到时候还要晾干,折腾下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是得赶紧合计起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青九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个事。
“这几天还是和之前一样,上午我们外出狩猎,采集野菜,回来吃过饭之后,就去山上捡一些柴回来。”青九安排着,烧陶要用到的柴火很多,再加上纪朗还打算炼铁,刷新出来的工兵铲和各种铁制品已经堆了一柴房了,现在柴房里的柴火都要用完了,可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
“那我们都去捡柴火,会快很多。”砾跟着说道。
寒季刚过去,现在山里有很多枯枝枯叶,一整个寒季还不足以让这些东西被侵蚀消散,山底到处都是,根本不用特意去砍。
一伙子人又忙忙碌碌的过了小半个月,外院大大小小的堆了好几堆,有易燃的树叶和枯草,小一些的树叶树干,还有几个一人抱的大树干,烧陶的时候这种大树干最好用。
阿花和大雁这才姗姗来迟。
他俩来的前一天晚上,阿白还站在外院看了好几次,眼泪汪汪的,他倒不是担心阿父阿姆不来接他,而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也知道外出狩猎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不要说他们去面对的是那么一只凶猛的大老虎。
所以阿白很担心自己的父母会不会出事。
两人带着七八个小队成员,不知道是连夜在赶路,还是在山上等了一晚上,天才微微亮,果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铲子正要去收拾羊圈,那四只新抓回来的山羊,三只公的一只母的,这会儿已经和原来的三只熟悉起来了,就一开始拴在院子里养了几天,后来就直接关在羊圈里了,七只大羊加一只小山羊,羊圈收拾起来比之前费劲一些。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果七立马警惕了起来,没有吭声。
外面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但是敲完门就没有声响之后,阿花先出声,“我是阿花,我来换我儿子回去。”
......
怎么莫名的有一种她的儿子是被挟持了的感觉呢。
果七开了门,门外不止阿花和大雁,还有站在离门稍微远的几个人,想来是跟着一起来的。
“小孩还睡着,你们进去看吧,还是之前你们住的那个屋子。”果七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后面那几个人背后背着的东西。
有些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阿花说的那种可以吃的植物种子。
阿花自己进了里院,大雁和小队的人都还在外院,打量这他们这个安全又舒适的院子,因为院子里放的柴火有些多,显得略微拥挤,尤其是出水的水管,一下子就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这么近的水源,都不用辛苦的一罐子一罐子的去抱水回来,又安全又省事,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院里早早起来做饭的兰,看到进来的阿花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惊喜的喊了一声,“阿花!你来接阿白啦?”
阿花笑着,“对,耽搁了这么久,谢谢你们帮我照顾阿白,我带了好几种种子,纪朗还没起来吗?不知道他会不会要。”
“咋可能不会要,你不知道他种地种的多起劲呢。”兰调笑着,指着旁边的屋子,“阿白还在这个屋里,你赶紧去看看吧。”这么久不见儿子,估计也很想念。
阿白迷迷糊糊的睡着,好像听到了阿姆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感觉有一双粗糙还有些冷意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熟悉,猛地睁开眼,是阿姆!
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阿姆!弯腰站在炕前面看着他。
阿白激动的一个翻身起来,“阿姆!”终于来了,他好担心阿父阿姆出事情哦。
其实这次白云部落的外出,真的算不上顺利,他们整个部落分成两拨,在周遭的深山里翻找大老虎的行踪。
大雁和阿花这一拨,在山里找了五六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商议了一番之后,选择去找另一个小队的成员。
找是找到了,可另一个小队的成员,伤亡惨重,那只老虎受了伤也躲了起来。
大雁带着剩下的成员,在山里不眠不休的搜寻了两天两夜,才把那只大老虎逼到了绝境。
受伤了的成员有十几个,三个死亡的,两个重伤没有救过来的。
大雁自己的腿了受了伤,被老虎爪子刮掉了拳头大的一块肉,原本阿花不同意他跟着来,可他不放心,这时候的山里不比寒季,那时候大部分危险的野物都在躲起来抵御寒冷,可这时候的山里,到处都是在狩猎的食肉动物。
前前后后的又耽搁了好几天,这才来晚了。
纪朗起来从屋里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几个陌生人,都有点懵圈,啥意思,在他睡着的一晚上,他们部落是被人攻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