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袭来,一点点侵蚀掉我的幻想。
我这才发现,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膊,牙齿都要咬碎了!
没错,刚才这些场景,都是我幻想的——幻想我没有阻止许微棠冲进来帮我,一起见证这个大型的抓奸场面,拍下这对狗男女无耻苟合的证据。
我也很想这样做。
可我不能。
温叙言说的没错,人在着急紧张愤怒的时候,很容易失去镇定思考的能力。
许是上天注定,在我愤怒的情绪达到巅峰值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温叙言跟我说的话。
这的确是个抓奸的好时机,能搜集到姜明初和蒋溪出轨的直接证据。
可是,蒋雯去了国外下落不明,我的b超数据作假这件事,难以查证。
牛奶里下药,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证词,况且我身体没有损害,没有直接的证据,警察不会对姜明初定罪。
宝宝的畸形致死,证据不足,姜明初又生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还是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我的指控,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到时候他跟警察说我是精神失常,我如何应对?
南源那边也还没有查到他转移财产的关键性证据——
至于巨额保险,他可以说是为了我好,毕竟他自己也买了一份同样金额的保险,受益人名字还是我的。
更重要的是,蒋溪的身份背景不俗,能这么嚣张,多少是依仗了蒋家的关系。即便撕破脸,她可以借助蒋家的力量把自己摘干净,甚至……帮助姜明初脱困。
如此种种,都提醒我,现在不是和姜明初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我在录完音后,在许微棠进来之前,给她发了微信。
“许老师,别进来,现在跟姜明初撕破脸,功亏一篑。”
许微棠问我,“你确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确定,时机未到,我只能忍。”
许微棠说,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回复说,不能一击将敌人溃败,都是失败。我必须等一个时机,让姜明初的罪行坐实,叫他半分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我的孩子,也为了我自己错付的七年青春。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忍可以制百辱。
我想起我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许微棠尊重我的意思,说,“我就是担心你自己对付不了渣男贱女,所以事情一结束,我就回了江州。桢啊,你不要害怕,我陪着你,谁也不许欺负你。”
有朋如斯,夫复何求?
可躺在床上,我心里难受,忍不住幻想,我刚才冲进去的话,该怎么把这对狗男女弄死!
医院的房间,并不很隔音。
那两个人在里面搞了不知道多久,反正,我在病床上躺着,咬着牙,只觉得每一秒都度秒如年。
欺负我至此,姜明初,我不可能再放过你。
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七年的青春和我惨死的孩子?!
不知道多久后,两个人结束了,我听见窸窣的声音出来,连忙假装昏睡不醒。